江山如此多娇 续 发表于:书名:江山如此多娇 续 黄色-=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地址--免地址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地址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作者:幽幽纵歌 【第二十六集·第一章】 我飞身而入,六娘正站在小孔前,留给我那个我最熟悉不过的背影。“干娘,你终究还是回来了!”虽然早已经知道干娘留在了秦楼并未回隐湖,但亲眼看到六娘熟悉的身影,我还是一阵激动。 “干娘……”我按捺住心里狂乱的悸动,声音竟然有些梗咽了,“干娘……”我连叫了两声,却一时再也不知说什么。“动儿,你来。”六娘的语气与以往没有丝毫不同,听不出任何异样,“你过来。”六娘向一旁让了一让,转过头来对我说。熟悉的神情和熟悉的眼神蕴含着和以往一样的亲密。 “罢了。”我心里暗叹,干娘还不能面对。“不过干娘,你即然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就不会再让你逃走,至于以后你是作我干娘或是其他什么人我都不管了,就算你是降落在人间的仙女,我也要拉住你的霓裳、扯散你的仙云把你留在人间。 “动儿,你过来看。”见我愣神,六娘又让了一让,走上前来拉了我一下。“哦。”浓郁胭脂香似乎暗示了什么,但我看着和以前毫无二致的干娘,也不敢妄猜。回过神来,耳边熟悉的呻吟让我心头猛震,“干娘,苏瑾……谁在她房里?” “你自己来看吧。”六娘轻轻道。 我走过去凑近一看,吃了一惊。苏瑾房中并没有其他人——苏瑾竟独自一人在假凤颠鸾。只听她动情的呻吟:“别情……”一面沉湎在五个指头的快乐中。 “这?”我如坠入五丈层云,六娘沉声道:“迷情,是我在她的茶里下的药。” “唔……”听了六娘的话我反而更迷惑了。六娘下的药?迷情?迷情只是能事人产生一些快感冲动和轻微幻象的春药,一般稍有内力的人都能抵抗,更有的人用这种春药增加房事乐趣。六娘给苏瑾吃迷情是为什么? “动儿,武林茶话会举办的还算成功吧?” “嗯,总算完成了。”六娘的突然转变问题让我愈发迷惑,只好简单答到。 六娘看了我一眼,又问道:“有什么新发现吗?”我略略整理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把情况和我的担心说了一遍。 【第二十六集·第二章】 “我要和你一起到京城去!” 我赶着马车来到镇江镇口时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大半个时辰。刚出官道,一个俏丽的身影就投入我怀里。我的心也随突来的惊喜剧烈的跳动起来,怀里佳人星眸微抬,腻声轻道,柔如春风。我紧报着佳人,顿时在欣喜若狂中打了个冷颤。怀里依偎的不是别人,正是我朝思暮想的魏柔! “奴和辛师叔、蔺师姊回师门交接完毕后昨天就来找相公,听说小侯爷在镇江就赶来这,小候爷说相公回苏州今早才会来。奴就在这儿等相公来。相公……相公……奴真是好想你啊……相公你又要到京城去?奴和相公去好吗?然后奴再和相公一起回苏州。”魏柔的声音细若蚊蝇低声耳语,“奴回隐湖和师姐妹师长都告了别,她们都舍不得奴,奴也舍不得她们,可奴更舍不得相公啊!相公,奴离开你几日,每天都想着你,想着相公抱紧我……” 怀中佳人雪腮通红,衣上也是一身寒气,可浓厚的思念之情满贯胸腔,言语之间情意洋溢妙目。阿柔,你一定等了很久吧。握住女人冰凉的柔荑,感受着女人身子里的温柔,不由爱怜万分:“阿柔,冻坏了吧。这么傻,怎么不在屋里等。” “奴不冷,奴一想到相要公来就什么都忘了,只想早点看到相公,再也不要离开相公……”魏柔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满心的欢喜溶着泪水滑落我脸上,“倒是相公,都打冷颤了,这样冷的天……”魏柔突然紧张起来,“殷姐姐……殷橑姐要到京城帮着经营宝大祥吗?她在里面?”魏柔顿时有点手足无措。 阿柔,你自是聪明,竹园里能让你相公赶马车的当然是不谙武事的宝亭,可你就是再心思玲珑,也猜不到里面是六娘吧,更想不到她就是你师\\吧。这就是我为什么打冷颤了。心下苦闷,你们师徒怎么要在这里见面呀? “清官难端家务事”,情事犹如家务事啊!六娘和我一起我就够头痛的了,我们三人同行出现的情形虽另人期待,但也会让我们不覆之地。可怀抱着略带寒气的娇躯,感受着怀里火热跳动的心,又说不出话拂了女人的情义。 “柔儿,进来。”六娘掀开门帘亲切叫道。魏柔见马车里坐的是六娘,紧张顿时变成了无比羞赧,螓首埋在我肩头蹭磨,发出微微鼻音:“干娘……” 魏柔曾两次住进竹园,对六娘并不陌生。如今初过门的小媳妇拜见干娘,竟是羞不可耐。好不容易趋步到六娘跟前,细细言语:“干娘和相公一起进京么?相公赶车……” “柔儿,原来你是舍不得你的宝贝相公受了冻。”六娘调笑道,“还没进竹园就处处惦念他哪。”魏柔闻言更是玉脖生粉,却也又反身钻到我怀里,小手抓着我的手放在胸口,满口暖香扑在我的耳里:“奴要给相公赶回车。” 魏柔的声音低的只有自己听的见。在车厢口望着魏柔的六娘却一瞬间复杂的一眼,那一眼比在牛首山的那一眼更耐人寻味,关怀?怜爱?暖昧?艳羡?……好像是一瞬间,也可能过了很久,六娘轻轻低:“谪仙,谪落人间的仙子是这样的吧。” “你真是江湖人说的大淫贼!”到了馆驿,我刚刚把带魏柔和六娘见过蒋迟,他就冲我大喊到,“你丫的,天上的仙女见着你就到人间来了。我怎么没你的命好哪。”蒋迟又到:“隐湖的人都神仙似的,你丫也教教我,怎么也叫我娶个!对,弟妹的那个师妹,姓蔺吧……” 蒋迟自从茶话会见了齐箩、蔺无颜后就每天叨念,今天一见我,第一句话就叫我冷汗直冒。“蒋迟啊蒋迟,你不知道鹿灵犀在这,还不知道魏柔刚离师门吗?”我急忙笑到:“你先摆平你家的母老虎吧! “蒋迟也很快意识到自己孟浪了,讪讪笑到:”别情,不准笑我,我可不怕她。“又道:”好了,三天,别情,我够意思了。走吧,回京城。“ 在馆驿门口正待起行,一队人马飞驰而来,远远见着我们,为首的一人滚下马来叫到! “王大人,齐盟主请您到杭州一聚。”说话的正是阴司秀才李岐山,现在的同盟会总管协理的王炯。见到李岐山,我心内一动:“王协理,可是齐少盟主邀我和小候爷商议和谈之事?”李岐山答到:“正是此事,少盟主定于四后赴应天,老盟主邀大人与小候爷到杭州指点一二。” 我心下疑惑:齐放真在杭州?“齐老盟主伤可好了?”李岐山道:“承劳王大人惦念了,老盟主伤还未痊愈,但与江北一议事关重大,老盟主恐少盟主处理不当,故请王大人和小侯爷共商此事。” 蒋迟笑到:“我到江南来游赏的。江湖上的事我不懂,别情你明白些。” 齐放这招不可谓不高明啊。我皱了皱眉,我和蒋迟到杭州和他商量,外界便会猜想蒋迟支持大江盟。不过齐放不吃到京城去了吗? 难道是为了骗我去杭州故意放给老马车的假消息? 说实话,我真的是想到杭州去看看齐放,不过现在没有这个时间,便道:“齐老盟主才略非我等可比,小天也是年少英雄,我相信他们的能力。但老盟主既有心相问,在下有几点建议托王协理带到。”说罢,将李岐山让进馆驿。 我故意找了一个角落与李岐山坐下,低声问:“齐放真的在杭州?”李岐山见我疑惑,肯定的点点头:“齐放前日命我来请动少和小侯爷,的确是伤未痊愈,我管的银钱也有部分采购药材,怎么?动少怀疑齐放?” 我略作思索,这事李岐山知道也无益,对李岐山道:“我与小侯爷不能逗留,你在大江盟自己小心。公岐山,方大洪可以帮你把消息传出来。齐放有什么异动尽快传到秦楼。”又大笑几声:“王协理,同盟会人才济济。齐盟主父子父子才略过人,江北此次定不敢与同盟会为难,同盟会不要占太多便宜呀。”李岐山拱了拱手道:“多谢王大人好言了。” 刚骑上马,我又想起了一件事,复又反身对同盟会的人大声道:“王协理,那个王谡是大江盟的吧,再有下次我就要找齐盟主亲自问问。”李岐山听我此言,立即心领神会的一脸尴尬道:“王谡?哪个王谡?莫非是那个苏州茶楼的老板?不知王大人怎么会怀疑他是我们同盟会的人?我听说他好像是落第举子。”我立即脸一板,厉声道了:“我和你心知肚明,若有下次,同盟会托不了干系。”解决了王谡这快心病,我便和魏柔,六娘,蒋迟出了镇江,直奔京城而去。 扮演李佟已经让我精疲力尽,王谡自然没有力气再演下去,李岐山和老鲁替我瞒了大半年,再不解决王谡,怕是要穿帮了。此番进京,不知李佟的身份还能不能保住? 李佟和王动本就有六七分相似,见过两人的人都会怀疑,但两人一人是嘉靖亲封的锦衣卫副千户,郡主驸马,一人是刑部侍郎,没有人敢怀疑嘉靖吧。 但别人也许不会怀疑,柴俊文肯定能从魏柔身上猜出来!若是他和赵鉴连在一起查书了我的身份,丁聪肯定会怀疑宋延之,但宋延之现在和宁馨在一起,丁聪和赵鉴再胆大,也不敢明着打宁馨的主意,有杜真夫妇在,宁馨应该是安全的。宝大祥,摘星楼有蒋家的股份,他们也不敢动……白秀!如果白秀暴露了,立即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着急也没有用,走到这一步,只能寄希望于丁聪和赵鉴还没有答成共识。 上了官道,魏柔从车里钻出来依偎进我怀里,我探进她怀里,稍稍用力捏住胸前的酥软,低声笑到:“小妮子,这么一会儿就忍不住了?”魏柔紧紧抱着我娇嗔:“你还说,奴回隐湖把事情都交接完,一刻也没停留就来找镇江相公,谁知道相公回苏州了,奴昨晚盼了相公好一夜,今天早上总算等到相公了。相公却还笑人家。”“阿柔,相公也想你。”知道魏柔定是急着来找我,看她脸上还有倦容,应该昨晚也没有睡好,今天又早早等着,想想她为我付出的,我怎能不感动,阿柔,今后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这次回了苏州,相公就和你成亲,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心爱的人!”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以为在爱人的怀里,没有那儿歌女人不向往生命的归宿,不管她是江湖十大,还是天上的仙子。在京城陆昕嫁入得意居,没有通过师门,特别是没有得到鹿灵犀的应允,一直是魏柔的遗憾,甚至很失望。在获得鹿灵犀的祝福后,她终于可以以魏柔的身份嫁给我。听到我的话,魏柔缩在我怀里呜呜咽咽道:“奴在隐湖告别师姐妹们,感觉好轻松了似的,奴连师傅都没见着,离开时又难受的很,但一想到相公,奴又高兴的不得了。奴也好想再见师傅一面,可惜找不到她……”魏柔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断了一会儿才接着道:“相公,你以后见着了师傅,请她来看看奴,好吗?” “鹿掌门……恩,阿柔,相公答应你。”阿柔,你如果知道六娘就是隐湖掌门,你曾经的师傅,你会怎么想?你已经不是她的弟子,可在你心目中,她还是如母亲一般。在鹿灵犀的注视下和相公成亲,也是你最想要的吧。 六娘就在我身后,她是我干娘。 “血缘之亲不可戏,师道尊严不可忘,他人之妻不可辱。” “替师傅征服隐湖,征服鹿灵犀。”师傅,是不是我作茧自缚?倘若你看了今天的一切,你会如何作想? “相公!”魏柔趴在我肩头,见我恍若有失,幽幽道:“奴知道相公为难,奴也不想别的,奴只想再见见师傅。奴心里只有相公一人,无论相公做什么,奴都是和相公一起的!”知是魏柔误解了意思,我也没有多说,听了她的话,心里却不免感动,对她柔情蜜爱起来。我是个淫贼,官道上的行人也不多,但魏柔的脸却是嫩的很,六娘我便在身后,魏柔虽是耐不住相思,却是躲在我怀里我由爱了一番。 “别情,你看……”蒋迟一看魏柔在我怀里,立刻停住不说了有钻回了马车,这丫怕又是来说齐箩或蔺无颜的事,看来明年他再来江南一定会掀起风波。我是愿意看蒋迟对付练家…… 扬州我是过而不入,慕容我也不打招呼,时间紧迫,我恨不得生出翅膀马上飞到京城。要最快到京城,在扬州直接走水道,逆流而上,白天夜晚都不耽搁。 许了船家几倍的银子,当天下午就出发,此去多磨啊!当即雇了两条船,当下我,六娘和魏柔乘一条,指向京城。 “相公很担心呐!” 夜愈静,月愈明,风愈冷,人也愈相思。 江湖暂时是会平静几个月,慕容和大江盟和谈,练家呢?它会停止它的小动作?清风蠢蠢欲动,然而这都不紧要,要命的是京城李佟,这个破绽叫丁聪抓到了真是大麻烦呀。说起来淫贼如我尽折名花者少见,淫贼如我牵挂羁绊者更鲜闻,宁馨的安全始终是我的心病。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在还有那个少年皇帝……要早做打算,找到机会就撤出来。 回竹园怕又是一番麻烦,想到宁馨和宝亭两大妇要朝夕相处,宁馨肯一时低头,可她颐气指使的脾气能长久忍受吗?算起来,这还不是真正最头痛的,再是娇贵脾气也能慢慢驯服,盘亘在心上抹不去压不下咽不了又不得不想的——六娘,江湖人情浅薄,每一份真情都弥足珍贵,最亲近的人也会最叫人头疼。诺多心忧聚在一处,脸上竟隐隐露出忧思。魏柔自是发觉了。 “阿柔,你师妹武功怎样呢?”想起隐湖的新江湖接班人,以前从没听过蔺无颜的信息,我还真不知道她的真实实力,便掩起了心烦:“以前从没听说过蔺无颜,她也和你一样从小在隐湖?” “相公还惦记着贱妾师门?”魏柔神色黯了一黯,才道:“蔺师姊是辛师叔的弟子,说来……” “你已不是隐湖的人,辛垂杨不是你师叔,鹿灵犀也不是你师父了吧,柔儿?”六娘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魏柔身后,目光灼灼,“蔺无颜,她的身手怕是连名人录前三十都不会进吧?她也代表隐湖来了?” “如此不济?”我从想到隐湖修行过流云决的七人就猜想到了蔺无颜的武功不会太出色,但亲耳听到六娘说出来,我还是有些诧异。我只说过李思不是隐湖弟子却习得隐湖绝学,可并没说到具体那些人修行过流云决——当然,如果她是鹿灵犀,自是知道的请清楚楚。 再看魏柔,她低头不语,半晌抬头望了望六娘,又转头看着我,底底说道:“贱妾自不再是隐湖弟子,跟着相公自是一切随相公行事。”顿了顿,又道:“蔺师姊,她和奴一样没有家人,随辛师叔练武有十三年了。” “你现在有相公了,我们不是你家人吗?”我随口接了句,又道:“辛垂杨一身武功也颇为不俗,怎的带出来的弟子都是些庸人?”说着双臂一紧,笑道:“就是为了阿柔你,相公我也在名人录上给她留个出得台面的位子。” “倒似有江湖执法人的样子。”魏柔闻言神色松了半松,六娘却扑哧一笑:“新的执法人学的啊不错呀。” “多亏干娘的帮助。”心中却叹到,江湖名人录是由朝廷执法者和三大派确定的,炮制江湖名人录的过程和目的,隐湖掌门比我更有体会吧。 “相公,干娘的武功似乎很高耶?和贱妾……恩……比奴家还高,刚才干娘到了奴家身后奴家都没发觉,干娘的武功和相公相若吧?”魏柔是个精细的人,果然,六娘刚走魏柔就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相公我也不清楚,想知道,阿柔你自己去问干娘吧。”我笑道,“阿柔,不知你现在有没有退步,相公要来试试你。” 我双臂一抖,将魏柔送出我的怀抱,飞退出五步,脸色一穆,见魏柔起身准备好了,发动流云决,飞速的靠近魏柔,右掌化爪抓向她肩头,正是“天鹰十二变”中的()。 我是真的担心魏柔的功力是不是倒退了,习武者武功练到高处心性就愈显重要,魏柔经此大变,心灵也许受到的重创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无论如何我也有责任去帮她治愈心理的伤痕。 却见魏柔微微一闪肩,同样是流云决,比我施展的还要快三分,“升云”、“停云”前后施出,身子先是直上两尺,再从上而下探出一手并指为剑,划破我翻飞的掌影,颇有乘风破浪之势,点向我的胸口。我一侧身,用十成功力催动流云决,身法顿时快了两成,滑向她的后面,在她落下着地瞬间抓住她的手腕。 魏柔却是展颜一笑,几乎就在我抓住她的刹那就挣脱,身影曼曼迭起。乘坐的船虽不小,可也绝称不上大,两人又俱是不会下杀招,便都展开身法,我使出我见过的各种各样的招式,从江湖广为流传的招式到我偷学的各派秘法一一演过,片刻之间十招已过。流云决此刻少了心剑如一的凌厉肃杀,两道身影你来我往荡过了半个船身,心似行云,意如流水恰是形容衣袖飘飘的魏柔的神情。 武功哪分什么正道魔道。以前江湖人见到的谪仙,都知她是出手如剑,锋芒毕露的隐湖未来掌门人,谁又知道褪去光环的少女依旧还有出人一筹的功力,而本就绝妙的轻功和招式因为对手是自己的相公便更加精巧,少了几分肃杀,多了点少女的好胜心性。江湖中隐湖的武功犀利无比,常常是化繁为简,直达胸臆,此时在魏柔手中竟也生出千巧变化,既显每招每式的精妙,更在腾挪转移间衬出倾城佳人。想来隐湖的创始人不仅仅是武学天才,更是绝世丽人,对湖镜梳发,与水凫飘舞,绝世的武功在当年更多的是映衬飘逸的身姿,而她动人的身姿也是更多的出现在江河山川吧,后世到了江湖才逐渐犀利凌杀。再是天才毕竟也是人,创造出的绝学纵使当时能出世,也必要传于他人再现于江湖,一入江湖便不再是原来的你。 如此说来武学是无正道魔道之差,但不同的人也许却会把使它发挥完全相反的作用。如果自诩为正道武学的人看到江湖传言的大魔头李道真发动王道的大正十三剑,而江南白道首领齐放现出充斥戾气似杀猪的刀法,应该如何作想?不过可以肯定,就算是所谓正道武学的几大派都亲眼看见武承恩使出残忍的天魔搜神大法,他们也会装作不知道,江湖,有利益才会有正道。 “相公……” 多少次相同的情形。六娘微笑看着我仔细听我讲述,时而微微沉吟,时而从眼中闪出一道亲切。多少次这样的画面啊。以前没觉的有什么特别,也许有的东西到了要失去时才能感到珍贵。但是一旦知道了珍贵,我就不会在让它从我身边溜走! 我又想起了竹园诸女,宝亭、潇萧、玲珑、无暇……她们哪个不是我应该珍惜的呢?师傅啊,你当初教我成为一个淫贼时恐怕也没有想到现在徒儿面临的这种情行吧。“替师傅征服隐湖,征服鹿灵犀。”师傅临终千的话字字敲打我的心,征服?怎样才算征服?娶了隐湖的未来掌门,认了鹿灵犀当干娘?魏柔、干娘可都是我的心头肉啊,谁又征服了谁呢?师傅,这可真是个难题啊! “动儿,我们先出去。”干娘听完了我的叙述,那边苏瑾早在我开始叙述前就在高潮的余韵中睡了,我也没什么好听的,塞上塞子,跟着六娘走出密室。我在六娘身后,闻着从六娘身上散出的胭脂香气,“同心堂啊,六娘用这么大的力气是为了什么啊?” “我叫李六娘,是日宗宗主的妻子。”六娘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六娘这样说意味着什么呢?两大高手相争,一方完败,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吧。看着六娘的背影,我和她那一点若有若无的暖昧又让我有些头痛。唉!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六娘没有走,总会有办法的。 回到玉角楼六娘的闺房,六娘半靠在床上,脸上仿佛蒙上了一丝慵懒,我坐在她的梳妆台上,胭脂香似乎更浓了。六娘微闭双眸:“动儿,你还没回竹园的吧?”“我一回苏州就赶来秦楼了。”我看到六娘的信,我心神不宁,好不容易等到茶话会完了找来三天时间,我当真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秦楼。 六娘的眼中突然闪现了一丝异彩。虽然只是一瞬,但却被一直观注她的我摄入眼中。六娘顿了一顿,半是关怀半是责怪的看了我一眼:“只有三天时间,你赶块回竹园看着宝亭她们吧。好久不见,她们怕是天天想你。”说完又是戏谑的对我一笑,“你的内伤还没全愈,可要保重身体呵!”明明六娘脸上是轻松的笑,眼神里也是关怀戏谑各半,可我总觉的有些莫名的奇怪,又说不出在哪里。 “干娘,我还有两天就必须进京面圣,没两三个月怕是不能回来。秦楼您可要帮我照看着。” “动儿,又说什么胡话了。我是秦楼真正的大老板呐!” 在干娘笑着说完这一句时,她已送我出了秦楼。 “这我就放心了。”我在心头一轻,这么急的挤出三天时间回苏州就是为了六娘。如今得到了她肯定的答复,我心内大安,心情也不由的大好,快奔回竹园。 当我飞奔进大门还没喘口气,就听得一声:“相公……”一个梨花带雨的俏影已经投入我怀里。“潇萧。”我也有些激动。“相公,想死……嗯……”潇萧被我紧紧搂住,话还没说我就紧紧封住来嘴。她也完全不顾在园中寻走的仆妇,双臂死命的缠住我,双腿也死死捆住我的腰,就在一队队仆妇的笑眼中拼命与我相吻,她的眼泪不住的落在我脸上。好一阵子后,已是娇喘连连的潇萧幽幽说道:“我们姐妹都想死相公了,天天盼望相公回家啊。无瑕姐姐正在宝亭姐姐那儿商量着姐如何过年呐。”听到她说回家-我不禁动容起来,是啊,回冢了!又听她说在商量着怎么过年我又不禁很无奈。不过我也没说什么,只是由她拉着我进了初晴楼。 “相公……”“相公……”一身武功的无瑕首先发现了我飞身扑入我怀里,接着宝亭也惊喜的叫喊了一声。我抱着无瑕,又报住宝亭。她们都清减了许多,我一阵心痛:“苦了你们了。” “相公……”宝亭、潇萧、无瑕都是眼泪婆娑,和我搂在一起。“相公,相公!奴真是好想你啊……”玲珑到我回家,就急急跑到这里。 抵死缠绵,多时的相思让众女异常疯狂,直到独角龙王现出真身,把几女依次弄的魂飞魄散好几回,她们才沉沉睡去。我看着床上带着倦意和微笑睡去的诸女,心底顿时涌出几分无力感和歉意:过年也个能团聚啊。不过请相信你们的丈夫,多则四五年,少则两三年,等你们的相公造出一个歌舞升平的江湖,积累了足够的本钱,一定带你们过想过的日子,快快活活的在一起。可眼下,只能委屈你们了。我不由的又想到了暂回隐湖的魏柔,还有今天不知为何没到的解雨,还有在海上的宋素聊,在京城的宁馨儿……想着想着,我也渐渐睡了。 大概因为昨晚的确太疯了,我醒来时她们都还在熟睡。我轻轻走下了床,仔细欣赏众女的睡相。虽然玉氏三女经常与我共战,但像昨天五女同床还真是仅有。快过年了,更容易引起人的相思吧。虽然这次并不是分开了很久,但一则经历了宗设乐茂盛之战的死生之间,二则干娘让我意识到了现在这一切的珍贵,所以我愈发想抓住这不多时间的每分每秒,愈发想体味到更多的爱。 “主子,主子……你别走……你不要留下潇萧啊……”萧潇突然伸出双臂半空抓了几抓,语气很是急切。我一愣,萧潇这话是什么意思? 仔细看看萧潇,见她玉脖生粉,一脸绯红,双眉紧锁,两眼半阖,几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在床上,一脸神色甚是紧张。正想开口,萧潇又凄然到:“主子,萧潇不敢在乎主子有多少女人,只要主子能记得萧潇就好……主子,莫不要萧潇了啊。萧潇也不敢求主子永远和萧潇在一起,只求为主子死,先死在了主子前头……” 我不禁心下骇然,刚要打断她,却赫然发现她眼帘半阖,鸟黑的眼珠正在眠眶里直打转。“这死丫头……”我又惊又恼,忍不住暗骂。早听说人在做梦时眼珠子直打转我还不信,今天算是见着了。心里又怜爱起来,萧潇,你这是在担心什么呢?人生中最无忧的七年早已让你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我怎舍得你?怎会看你死?我又看看熟睡的诸女,你们,还有雨儿,阿柔,大小钰儿……还有干娘,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相公我拼死也要让你们幸福! 轻轻给萧潇掖了掖被子,见她脸色中复些又深睡了。我就出屋子吩咐明珠准备早饭。“不要打扰了夫人,让她们多睡一会儿。”又问“六夫人呢?”喜子答道回唐门了。 回唐门了?一想也是了,唐天文既然已经答应了我和雨儿的婚事,不日我就将举行婚礼,雨儿也应该先回家看看过个年吧。等这次从京城回来,我就举行婚礼正式迎娶阿柔和她。 回到屋里,五女仍在酣睡,无瑕却已经醒了。一双俏目水汪汪的望着我,“相公,你终于回来了……”我什么都没说,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坐在榻上,静静看着床上五女。 此时无声胜有声! 等到诸女都醒来,饭菜也已经准备好。我干脆让她们都洗漱完毕就在床边开宴。 其乐融融,温情满屋,这样的子才是我想要过的啊。 昨晚尽诉思念之情,今早见面了又相互取笑,又是见到我的满心欢喜,一顿饭欢声笑语、打打闹闹,尽扫多日积压的烦乱。看着这样的画面,我觉得我又冲满了斗志。 还有什么比人之间的真情更宝贵? “宗设已经被诛,司马长空和乐茂盛也跟着他下了葬,你们不用在整天窝在竹园,有兴致就到处走走散散心。” “相公的伤不要紧吧!?”说到了宗设,萧潇顿时紧张起来,“昨晚我好像看见相公身上有道刀痕……” “在哪呢?好长啊?深不深啊?”萧潇话还没完,玉珑就急急打断,五女也环绕而围,几乎要把我衣服脱光了。 “能有多深?”百宝生饥膏不惭为隐湖引以为傲的伤药,那道刀痕现在只不过细细一道,否则就算你们情动已极,与我坦身相见斯磨半晚又怎会发现不了它? “相公内伤重么?”无瑕到底是江湖经验多一点,开口就切中要害。宝亭则是对江湖打斗毫无所知,满脸关切在我身上瞅了一遍又一遍,宛如晨月的眸子仿佛要滴出水似的。 “身上没有什么,内伤,倒是有一点点,宗设还有点刺手哩。不过你相公我可是当今十大高手之一,怎会收拾不了他?还有那个胖子慕容帮忙,自然没什么汾题。”内伤虽重,六娘绘我治好五成,十几天来又有改良的洞玄子十三经,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当时凶险,却不能讲给她们听,“相公被破了相,少了一样收服美女的利器,可憋了一肚子火!”其实箭头在我脸上划出的伤口我当时跟本没想过可以不留痕迹,但经过十几天隐湖精制的生饥百宝散,还真没有什么伤痕。这该感谢正在隐湖交接的柔儿吧!我抓着玉珑的小手握住龙王,口一张噙无瑕的樱唇,又张开右臂紧紧让宝亭两粒樱珧蹭在我的胸口,不听好意的向萧潇玉珑一看,伤的重不重,火气有多大,你们马上就知道了。“ “唔……相公就是个大淫贼,这次出去还铪我们弄多少个姐妹来。”玉珑的小手先是在龙头上一掐就抚摸起龙身,薄嗔道:“不能再让相公你出去了,不然还不知道要给我们添出多少姐妹来呢。” “不能再给我们添姐妹……”玉玲附和道。 我这才想起到竹圄来的林淮,歉意的看着众女。宝亭和无瑕都是含笑望着我,但眸子里分明有一股幽怨。再看看潇萧,她已俏生生的站在我身旁:“主子踉前的确少个人磨墨拈笔,但我们几个也是读过书的,陪陪主子也行啊。再说主子现在东奔西走的,难不成主子还能带着个弱女子跑来跑去?” “哪是什么磨墨?磨枪还差不多?分明是贪图人家生的好看,嫌弃我们丑了些吧。”玉玲平日里不似玉珑那么调皮,可现在说起话来可是句句带醋的刺。 “再好看也比不过我温柔可人的老婆啊!”我不敢在此纠缠,扑上前去手嘴并用,一面“好宝宝……”“小宝贝……”的叫个不停,一面凹凸有致的身体上又掐又揉。等到五女都脸颊飞红,俏目含春,我又说林谁怎么可怜,又怎么懂事,总算是众女初见我之不心情大好,林潍进竹园又只不过个侍女,才一一噘嘴不说了。 好不容易复又坐好,见林准没有在这,正欲相问,宝亭道:“林淮到竹园,在书房旁的一间屋子住下了,前两天她说要回秦准再看看以前的姐妹,就不在竹园过年了。” “哦,她倒有心了。” “我就没有心了。”宝亭笑道,“都是你,我可好久没见我爹了。” “恩,过年一定给岳父大人送份厚礼。”。 “相公这次可要好好陪陪我们呀。”无瑕道。 “恩,相公一定好好陪你们。”我一把抓准无瑕的椒乳把她拉进怀里,魔掌伸进她的领口捏上了那颗紫葡萄,提了下那支乳环,吹了口气在她耳边,“相公一定好好疼你们。” 无瑕身子一紧,呼吸随着我的揉捏渐渐重了起来,刚刚褪去红晕的脸上又泛起红潮。我左手一拉,把宝亭也圈入怀里,壮大的分身顶着她的小腹,又抬起头瞅着萧潇和玲珑笑道,“你们也少不了,相公要好好疼你们。” 又是好一阵温存,我后天就要离开,有心再来一回五女连战。可众女皆以为我还末见六娘,都要我去秦楼。我知道玉氏三女见宝亭大妇在这、宝亭又是脸嫩,都是怕羞,萧潇一人难成,便与她们尽力温存,出了竹园。 “这是害哪门子羞,迟早你们还是要在一张床上见面。要是称们知道我后天又要走,怕是什么害羞也没有了吧。”我在去秦搂的路上越想越想笑。同时又生出许多内疚,就算皇帝不来密旨我也不能留在竹园过年,皇帝双修必须有人照看啊!“宝亭、无瑕……你们就先忍耐一下,等我平定了江湖,就和你们不在分离,过逍遥快活的生活。” 奇怪!太奇怪了啊。到底是哪不对呢?想到六娘,我又是一阵暗闷。昨天得到六娘肯定的答复后我心喜至极,又急回竹园与众女缠绵,一直到现在才细细想过昨晚与六娘相见的每个细节,我总感觉有微微的不是那么回事,却又找不到哪不对。 “六娘已经作好了揭开身份的准备了吧。”六娘在镇江那句“我回去了”叫我心绪难宁,见到鹿灵犀后,我叉很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六娘——给我母亲的爱一般的关怀,又和我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而鹿灵犀,她如同天上仙女般的面貌和神情叫我心胆俱寒!我无法将真切亲近的六娘与飘渺冷淡的仙子联系起来! 鹿灵犀在茶话会前闪过异彩的一眼,那蕴含人间百味、天理伦常,让我心悸又我担忧的一眼,那究竟是什么?“天道不可求,仙道不可凭”,在这人间道里,你又参透了怎样的玄机? 昨晚六娘到底有哪里不一样了呢?我一一想过每个画面?苏瑾?迷情?六娘给苏瑾吃迷情是为什么? 不,这不是什么。脑海里翻来覆去把昨晚与六娘的一切细细想了个遍。如同姹紫嫣红漫天纷飞,我把每片花叶都擎在手出瞧个遍,却没有点滴与往天花飞满地的不同。甚至六娘半靠在床上的慵懒,梳妆台上翻开的《牡丹亭》,同心堂的胭脂……都和以前相似,都再正常不过了。 “再正常不过了。”我愈想愈迷惘……正常!是的,是再正常不过了!我和六娘怎么能还和以往一样呢?不管是鹿灵犀亦或是六娘,和我都不应该再像往常一样了吧! “嘿!王大人,里边请,里边请……您可是名人中的名人,能到小店赏个光,真是叫小店蓬壁生辉,叫小人受宠若惊,倍感荣幸!”来到玉角楼只见得六娘一面,问侯的话说毕就听六娘说我时间不多要陪媳妇云云,把我赶出秦楼。我总不能回去吧,宝亭她们定要说我不孝敬干娘,难道要我破坏她们的好心情告诉她们我后天一早即要离开?那样的话保准相见变分离,泪滴浸湿衣。“自古多情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现在不是冷落清秋节,现在是团圆的年啊!我信马由缰,不觉的到了老三味,脚没迈过门槛就听南元子一面怪笑着,一面手掌汤勺熟练的将鸡汤准确送入鸡丝馄饨碗里。 这老小子倒是难得开一回玩笑,平常惯见来他闲定悠凡的神情,突然换上了一付谄笑,实在是滑稽已至。我憋着笑差点岔气,身上的肉一阵抖动,“老南子,王大人来了,在哪呢?名人中的名人?快介绍给我认识认识。你知道的我最喜欢结交名人了……” “王大人?哪里的什么子王大人?”南元子又忽地变回了以前的气定神闲,“就是浙江布政司来我这了,也是和街口陈老头一样的顾客,只要能付的起几文钱,管他王大人李大人阿猫阿狗都是一样的客。” 我看着老南变换神情,再也忍不住,大笑道:“老南,你做什么宝?要把我笑死。”“别情,到里间去,先来碗鸡血羹。”老南边说边舀了碗鸡血羹,带我来到小院。 “老弟,这届茶话会可以说是铭刻历史,里程碑!”南元子提着小茶壶先给我冲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虽说不上名垂青史,但在江湖上也留下了叫人难忘的一笔。这几天就是老三味的食客都开口闭口的传着你的大名,真叫人羡慕的紧呀。” 我苦矣一声:“羡慕的紧?不如这样,老南子,你来作茶话会主持人进京面圣,我在苏州陪媳妇打点你的老三味。”“又来打我的主意。”南元子脸色一正,“又要走?昨晚才回来吧?” “不是今天,后天,后天一早就上京。” “这事没跟你媳妇说吧。”南元子笑道,“你媳妇要知道了,怕早把你吃进肚儿了。” 看着南元子手拿茶杯,一小口一口悠闲自定着,我真的是很羡慕期盼着自己几年后的生活。 南元子放下茶杯,瞅了我几眼,悠悠叹道:“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啊!” “你老小子叹什么气!?我看就是太湖水都翻过来,你还是在老三味安稳的睡大觉吧!”南元子瞅我的几下叫我心里直发毛,我忍不住冲他道。 南元子没答言,只是抿着他的茶,不到半刻,一碗鸭血羹进了我肚子,南元子的茶杯也见了底。“你不多歇几天?缓几天和老哥喝个几盅。” 我正要说话,就见鲁卫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老弟,你也在这。我正要叫老南一起去请你。想不到就碰见了。”老鲁擂了我—捶:“不错不错,伤全好了?” “两天就要去京城了。”南元子替我答道。 “两天?这么急?莫非京中出了大事?” 我忙说是圣上密旨,又把宗设一战具体讲了一遍。当中甚是危险我自是没有细讲,老鲁道:“司马长空和乐茂盛被杀,我当时猜就是你做的。只是竟是这厮暗杀了况天,他们和练家如此复杂的关联还真叫人吃惊!” 南元子沉吟道:“练家的野心按捺了几十年,清风要行动了。” “他就不能再忍两年让我安稳退休!” 南元子看着我,就像丈母娘看女婿般的目光叫我背后生出冷风,“这样看我做什么?你又没有女儿。” “遇到老弟恐怕是清风最大的失策了。”南元子缓缓道。 “遇到他才是我一生最大的晦气!”我没好气的接到。 鲁卫和南元子相视一笑,鲁卫道:“老弟,剔在这喊了。有什么新情报说说?” 我把茶话会前前后后的情形讲了一遍,特别提及了百花帮的表现,又与他们合计一番看看时询也差不多了,就从老三味出来回竹园。 玲珑正抱着钰儿、珏儿和无瑕在屋外,宝亭正指挥着丫鬟换下旧窗纱,萧潇在一旁帮忙。 暧暖日光下微风轻抚,丛丛青竹点缀竹园精巧的阁楼,映衬着众女和丫鬟俏丽穿梭的身影,冬寒犹暧,如此温情。“制支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我仿佛见着了夏天的瘦西湖上碧叶连天荷花沁香,众女随我划着轻舟荡开一湖芳华,莺歌笑语裹住荷香徜佯绿水白浪……娶妻若此,夫复何求?! “主子回来了!”萧潇先瞅见我,忙拉了一把宝亭。“相公……”众女俱是欢喜,只见笑靥如花,俏回露春,一时之间满耳都是温情之语。妻妄相随,儿女相伴,这便是人生至乐! 我有意没有透露行程,有心要与众女欢喜共度几日,众女不明内情,有我相伴自是说不出的高兴……傍晚,我啾到没有他人在时叫任了萧萧。 “萧潇,来……”“主子……” 我抱紧萧潇,舌头滑入她的耳洞轻轻Tg舔,手滑到她的私处隔着亵裤感受着异常的柔软。萧潇的名器里一下就装满花露。“主子……唔……”“不要叫我主子,叫相公,不是早告诉你了吗。”我另一只手也攀上乳首使劲掐了下,萧潇的身体最是敏感,此时已经瘫软在我怀里,“嗯……相公……相公……”娇躯火烧了似的,轻轻呻吟。 未曾真个,我拥着萧坐在火炉旁:“箫潇,还记得在西子湖楼外搂吗?刚见着玲珑姐妹的时候?”“萧潇怎么不记得了,相公说自己是淫贼她们替相公说不是呐。”萧潇脸上绽开笑容,仿佛又回到了当时。 我带着萧潇回味着八年以来的快乐情景,从走马章台到夜游西湖,从初遇玲珑到共回别离山庄……一点一滴积累在我俩心间,如同时间流回了那些时候,那时侯的快乐。但当最后我决定留下来陪萧潇,她早已暗潮涌动却仍是要我到初晴楼去。 “那你陪相公—起去。”“相公,宝亭姐天天想你,时刻叨念你。”“你设有天天想我?”“贱妾当然也天天想着相公……相公还是去看宝亭姐姐。”傻丫头,你这不顾自己?我心底微微叹到。 萧潇终不肯和我一起去,我只好独自到了初晴楼。萧潇是跟着我最久的女人,可以说我们彼此的身体都是连在一起的。我所有的女人中她的争宠固宠之心是最小的,一碗水端平,感情却越分越薄,我和萧潇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她也有了忧虑吧。要是我天天在竹园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要不了几年了,你们等着相公! 初晴楼里灯火一夜跳动…… “小懒虫,起床了!”我抱起主亭丰腴的身体亲吻她滑腻的耳垂。“嗯……这么晚了啊?!”宝亭脸上红潮还没有褪尽,身子也瘫如软泥,一脸朦胧,红着脸娇嗔,“都怪你……叫我怎么见人?”粉拳在我背后捶个不停。 “怎么见人?昨晚谁那么疯呢?”我笑道,“殷大妇,请您让我来服侍您穿衣。”说完半躬下腰拽着她的衣裳。 宝亭脸更是羞红,一直红到了颈子。我替她穿好衣裳,洗漱好了又帮她画眉毛带发钗,中询却不直挑逗她,一直抱着她到了饭桌旁。见玲珑无瑕萧潇都笑吟吟的看着她,宝亭更是脸都埋进了我胸口。“都是你,我这么晚才起来,怎么办?怎么好意思呢?”我道宝亭怎的和以前欢好后不同,竟如此害羞,原来是起晚了。“怎么好意思?”我把她放在凳子上扶她坐好,“小宝贝,是不是昨晚吃得太多,现在饭都吃不下了?” 宝亭离开我的胸口坐在桌旁,这时更是羞赧到极,目光垂在桌下。众女见平日里端正大方的宝亭这时如此娇羞模样,都是饶有兴趣。倒还是青烟过来扶着宝享噘嘴说到:“老爷最会欺服人了。”又惹来一阵娇笑,无瑕笑着却瞪了我一眼:“相公怎么可以这样取笑?”箫潇也走过去拉着宝亭的手对宝亭说:“宝亭姐姐到理她,我们吃饭。” “吃饭……吃饭……”玉玲玉咙连忙停止笑声摆开碗筷。 正午过后我走进秦楼,姑娘换了好些,进出的人络绎不绝,金满堂依旧人声鼎沸,有凤来仪还是人来人往……“这一切都是六娘的功劳啊!”我不得不感叹。 路过停云阁,那似乎比以往冷清不少,我也没细看,块步走向玉角楼。还没到门口,六娘已迎了出来:“动儿,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 “干娘,什么事?”看六娘的表情会平日隐约有点不同,该不会又有什么事吧。 “你先进来。”六娘把我带进屋里,屏退丫鬟亲自给我冲了一杯吓煞人香。 “什么事这么重要?”我心下不禁疑惑,知道六娘马上就会告诉我,我把疑惑按在了眼神里。 “齐放到京城去了!” “什么?”喝进的一口吓煞人香一下喷出来,齐放到京城去了?同盟会内部危机重重,南北武林马上要在应天和谈,齐放不解决这些事却跑到京城去做什么?这太匪夷所思了。 “动儿,你看看这个。”六娘递过一张字条:齐放于杭州闭关养伤,经细察属实。 “这是李岐山刚刚传来的情报。”六娘道,说完她又拿出一张布条,“你再看看这个。我接过来,”齐放进京已动身。“短短七个字,”老马车行传来的消息。“ “老马车传来的。”我沉沉念到,李岐山与老马车行传的怎么意思大相径庭呢?孙二和齐放是同门师兄弟,但两人却是老死不相往来,但孙不二肯定无时死刻不在注意齐敌的一举一动,他的消息应该错不了。那闭头养伤就是借口Up.可李岐山又是好骗的,他阴司秀才是白叫的?李岐山反水了?不可能,利益之交虽然说起来不堪,可实际上是很牢靠的关系。那是什么呢?齐放真的赶去京城? “齐放到京城去了。”六娘啜了一口茶,望着我说。 我陷入了沉思,这个消息太过奇怪,我一时之间还消化不了。就算这个消息是真的,齐放这个举动是为了什么?京城深似海,他一个江湖英雄可能一不留神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他弃危机重重的同盟会,弃汲汲可危的江南武林于不顾跑去京城做什么?难道他真的会以为齐小天足以担当大任,不需要他坐阵指挥? 六娘见我低头不言语,又缓缓说道:“苏谨前几天说要到摘星楼年关演唱,参加京城花会。我已经应允,五天后她就启程。”“苏瑾!”这对我的震撼不亚于刚才,年关演唱?京城?又参加一次花会?京城花会?你这是想怎么要啊?你干脆嫁给李思算了呐!你又为什么求六娘将你留下秦楼? 不解、疑惑、迷惘、心痛一齐涌出来,—刹那阙我心乱如麻陷入迷茫。暗运不动明王心法,我第一次看不明了情况。微有一丝清明就是——向六娘求助 六娘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见我求助的目光,一宇一缓清晰明了的说:“我要——随你一道去京城。” 如果说前两次震撼是让我心房猛震,那这一句话足以叫我心跳停止。六娘要随我一道去京城!鹿灵犀要随我一道去京城! 我顿时呆在当场,一惊之后几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行!”且不说此次在京城有双重身份被拆穿的危险,就单是苏州,根本就离不开六娘。“干娘,现在练家蠢蠢欲动,南北式林局势不明,新收服的线人还须控制,苏州松江生意也要照顾。苏州大本营的一切怎能离的开你。”我一一细数苏州的状况,“每天大量的情报要你综合,许多事情要你决择……苏州缺了你就少了主心骨,叫人怎么放心?”一开始是几近本能的反应,可说着数着才发现即使没有情感因素,我也根本离不开六娘,又暗自心惊暗自庆幸。 六娘平静的看着我,眼波如明月刚刚升起静洒西湖之水般的波澜不惊,蓦的,开口说道:“动儿,你认为干娘在胡闹?” 六娘眼中闪出几道顽皮,一抹红晕漫上脸颊,俏目灵动的眨了几眨,鸟亮的眼珠转了几转,宛如一个年方双十的少女,娇滴滴的嗔道:“我在胡闹?” 六娘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目瞪口呆,这是六娘?还是鹿灵犀?! 等我回过神来六娘已坐在梳妆台前细品着吓煞人香,她投来满是关怀的一眼:“动儿,此番如此不正常的情况着实让我担心你。你京城的双重身份很可能被丁聪识破,不得不防。齐放的行动定是大有深意,苏瑾也需要照看……” 提到苏瑾,我头一动:“孙妙呢?也不在吗?” 六娘望着我点点头:“孙妙从茶话会回来几天就出去周游未归,动儿,这一次这么多事凑在一起不简单。” 我也觉得甚是奇怪,但这不能成为六娘的理由。 六娘不待我说话接着道:“此去你一人怕是应付不来,所以我才决定和你一起去。你先别急着反对,听我说完。现在正是朝庭颁布的禁武期,练家即使蠢蠢欲动也不敢有大动作,多盯着他们就好了。大江同盟会现在正自顾不暇,慕容千秋在你的说词下和他们和谈正是他们想要的,齐放不在,齐小夭还敢玩出什么花样?冬天正寒,苏州秦楼、松江秦楼生意都不会向春夏那么火,你叫萧潇来和梅娘一起处理情报,一般情况和鲁卫联系即宁可。真有什么重要事就用这个,信鸽、蒙古隼已经训练好了,可以把消息快速送到京城,日常生意高光祖足够应付……还有,动儿,你一定想不到,南元子帮我们来了。不我说服的,是鲁卫,只是他不愿离开苏州。现在他是苏州巡检司巡检。有他们在,还不能守住苏州?……好了动儿,你就准备绐我赶车吧。明天一早来接我,如果你敢偷偷溜走你就偷偷溜。……现在你还不回竹园和宝亭她们道别……我送你回去……” 恢复往日神情的六娘自有一股气魄,我几次想插话她都不允许。六娘一口气说完,带我出了秦楼。 跟着六娘走到竹园,一路上我都在消化刚刚的震惊。六娘走在前面,也不说什么,只是偶尔微风带来的胭脂香提醒着我:六娘与往常确有不同了。这若有若无的香气,茶话会上冰雪可欺的容颜,她今年三十五岁还是三十六岁了?事实上,我根本没去想其他的,有六娘和我一起,我不惧怕任何情况。但鹿灵犀,我莫名的心寒,师傅,您当初是不是也一样心寒? “鹿灵犀的心剑如一毫无破绽,要破心剑如一,唯有另僻蹊跷。”鹿灵犀涵义广袤的一眼,六娘满是关怀的目光,心头隐隐缠绕的情愫……种种纠缠漫天铺地。 “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没有鹿灵犀,我不会有今天:没有六娘,我也不会有今天,上天既然给了我这笔财富,就一定会指给我抓住财富的路径,我何必兀自烦恼?我何时在感情上从敢作敢当的淫贼变成束手束脚的君子了? 不得不佩服和感谢六娘,竹园众女听闻我明天必须离开两月果然万分不舍,双双泪眼饶是我作好了心理准备犹心疼不已,六娘在一旁不停劝慰,又把要陪我一起到京城的消息说了,众女的情绪稍稍平静后才离开。 一夜疯狂,众女似乎要把以前多时积压的情感和以后两月将有的思念一夜迸发,虽然连泄多次,仍是拼命相迎,一个接一个的与我死命相合…… 我坐着马车到秦楼接六娘时,六娘把车夫打发了,却非要我赶车。这样的冷天,岂不是叫为活受罪吗。 【第二十六集·第三章】 抬头不见刚才行云轻逸,流水温馨,乌亮星眸似乎仍是柔情万丝,仔细看才能发现一层薄雾已然蒙上秀目,一声“相公”,温柔里裹住丝丝幽怨,“相公让着奴家呀?相公要行走江湖,阿柔自是要和相公生死在一起。奴虽不是辛仙子的敌手……”魏柔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曾经敬重无比的师叔,显然是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可奴和相公联手,就算是面对齐盟主或是清风掌门也是不惧吧。” 一汪深墨的太湖水漾起波澜,仿佛初升星辰似的眼睛上挂着的却是如晨露般晶莹的泪珠。我心中不免感叹,魏柔的心思果然还似往昔一样精细,我的确是有预警之意。若不是如今练家与我在江湖上渐渐势同水火,若不是京城情况可能万分危急,我怎舍得让你再面对江湖的风雨。素手调羹不仅是你的心愿,也是相公我最乐得看景象,只不过要叫我的女人都能无忧无愁的在橱前煮菜最少要等几年了。 无瑕根本不会在染俗世气息,玲珑天真得近乎无知,宝亭不是江湖人,解雨长于武林世家而且机灵擅变,但对江湖的险恶见的也少,只有魏柔,江湖里与我想若的年轻一代他是最出色的,曾领略险恶江湖斗争的阴暗残酷。与官场有联系的江湖更加凶险,我不想以后临阵对敌魏柔因心病有什么变故,从一边到另一边很容易在交手瞬间恍惚。 “相公哪有?柔儿,你似乎比以前进步了!”我把粉脸挂泪的俏丽人儿包入怀里,魏柔却不不依不饶,低声道:“相公明明不是和人家认真试武……” “相公是真心疼你,跟了相公这么久,没有时间和心思练武,相公怕你吃亏是真的,京城,虽说天子脚下,也难免有唐四少这样的亡命之徒!”我急忙正色道。 “相公莫不是有所指?”魏柔一下听出我话里的意思。我点头说道:“齐放八成也去京城了。大江盟有一大摊子烂事摆在那,他不处理。跑到京城来添什么乱!”有点恼火,又有点无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一个人的行为总不应该超出自己的身份,不能超出自己身份所处时间要走的和能做的。就像六娘不能声援我办茶话会而鹿灵犀可以,鹿灵犀不会给我收集情报而六娘会。齐放?在江湖人称天王老子,在京城是什么? “齐放到京城了。”魏柔下意识的重复一遍我的话,似乎才意识到这个消息的惊奇,低头埋进我怀里思索了一阵,才抬起脸道:“齐放到哪又不是要听相公的,他总不能在京城刺杀相公吧。相公不明白,柔儿可清楚的很,相公老是想这些劳什子白白苦了自己,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反正奴和相公在一起也不需怕齐放,到京城了再看看他的花样。现在想他无益,不若在舟上安安逸逸几天。” 这是什么话,我闷得吃了一口气。要是从玲珑口中说出来我一点都不奇怪,现在却听魏柔说出这样的话,别是一种滋味:“倒像是玲珑了,哪是江湖谪仙?”我调笑道。 “本就不是江湖的谪仙,是相公的!”女人一旦把心交给了一个人,那她的一切仿佛都是为这个人存在。充满柔情的话的直接后果就是女人衣衫散乱的瘫在我怀里,就当我不想再压抑欲火时,怀里的女人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呻吟道:“干娘……” “怕干娘做什么?” 话出口我才猛地想起,不用怕六娘,但六娘现在成了魏柔的师傅,我不知道此事前不用在乎,但现在我们都心知肚明,就不能不顾忌。“今天饶了你。”我复又把魏柔稳稳搂在怀中,“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要相公怎么罚你?” “不如再来打过。”魏柔勉强站起来,月色下眼梢的春意和一脸俏皮衬得她惊人的妩媚。仿佛一汪春水再我心里流动,“丽影娉婷,英姿窈窕,宛似琼瑶宛似仙。哈哈,诚哉斯言!百晓生倒是鬼眼妙心,不然怎会想把谪仙送给了阿柔你!” 一句话说的魏柔又羞又喜,又投入我怀里,滚烫的脸在我胸口蹭来蹭去,直蹭的我刚压制的欲火又燃起,衡量了下利弊,心头浮起和六娘之间莫名的情愫。我只好强忍着和魏柔来一场大战的冲动,这船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一个江湖高手在舱里正好能屏息聆听到船上的动静。 “不如再来打过,看相公厉害还是你厉害!”既然要真打,我拿了斩龙刃,“你就用明霜,看看是相公的斩龙刃锋利还是你的剑更快。” 我不再想什么大江盟隐湖魔门,此时此刻此地,我只在和我心爱的女人试武。没有江湖思维的小天地,虽然我知道在这个特殊时期抛开江湖是很危险的事,但魏柔用小女人的话说破了当前的状况。既然现在真的搞不清情况,那就不要拼了命的胡猜,利用已知情报得不到答案就等新的情报来了在分析。没有头绪的思考是让自己劳累敌人安逸。 幽冥步和流云诀一诡异一飘逸,但都是同时从船头到了船尾,又侧滑过船舷绕着乌篷飘了一转,速度几乎是一模一样。我猛提十成功力催动身法,到底是比魏柔要快那么一点点,虽说是极有限的一点点,这也为我争取到了一点时间,要我闪身避开了她的剑,使开最具王道的大正剑,洋洋洒洒,烈烈袖风,招式开阖里俱是带起磅礴的气势。 按照我的想法,魏柔的武功可能与我相差不大,而差的这一点恰恰应该在内力上。论招式的精妙,身法的迅捷,隐湖的前少掌门应与我不相上下,可在内力上我可以说能够比先进入高手行列的她后来居上,所以我用最有气势的大正十三剑,就是想给魏柔施加压力。 果然,在小船上只能施展腾挪小巧的身法,魏柔小巧的身躯已经被我的剑气逼到了船板的角落,再退就是大运河。 魏柔显然也明白自己的处境,银牙一咬,双腿蓦地一并,凌空平平飞起,双手犹如握着倭刀一般,明霜不是像倭刀那样简简单单的劈砍,而是双腕齐翻,就趁着飞向我的短短时间已然挽出六朵剑花。 绚丽的剑花骤然绽放,每一片花瓣都从斩龙刃上划过,在小船上用大正十三剑是我的优势,又是我的劣势。若在开阔地上,面对魏柔凌厉的剑花,我大不了退开空间用大正剑硬撼其锋芒,现在我却几乎后背撞在了桅杆上,魏柔一式气力已竭,稳稳落在我近前,含着促狭的笑望着我。 “小妮子竟敢对你相公藏拙!该打!”看得出魏柔这一招全力而为,声势确实骇人,不过我在压制住魏柔后有些大意,否则怎会给她机会反击。又把刚刚的情形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才有些诧异。 师傅曾说一个真正的高手不在于打赢过多少人,而是他败给了谁,他自己要能明白自己是怎样败的,他就离正真的高手不远矣。很多人以为败了是因为对手比自己强所以败是当然的,才会有很多人都老是被打的灰头土脸,稀里糊涂的就在江湖过了一辈子。师傅说一个淫贼不仅要有高超的武功,还要有明洞毫厘的眼力和善于发现的心,不仅要发现美女,还要明白自己是如何在人家手上吃亏的,这要才能把淫贼这个神圣而艰难的职业延续下去。现在我的脑海里正浮现出魏柔的每一个动作,霎时间找到了关键。 我与魏柔没有真真正正的较量过,但剿倭役长时间并肩作战,在隐卢也切磋了多次,对彼此的实力应该是非常清楚。所以当我在看到魏柔露出超出我心中衡量的实力才会有第一反应她以前没有正真施全力,无名岛上她中了春药没办法尽全力,以前与我切磋又是爱人间的逗弄,加上心结未解,不可能尽全力。现在才展露出与江湖第九位的真正实力。这都是我一时间的判断,可以说天才的我瞬间想到的答案不是没有道理,但错恰恰就在这里。 要有明察的眼和善于发现的心,感谢师傅的谆谆教诲。电石火花间,一丝无奈苦涩夹在感谢里——师傅说这句话的时候,明白了自己是如何败的吗? 魏柔没有展现过正真的实力,但没有展现过不代表我不能想象她的实力,不代表我不能从她的表现衡量出她的实力,我脑子里存储的资料显示的正是无误的魏柔的实力。而她在刚刚一刹那爆发出来的战力——是在告诉我一个讯息——魏柔的武功进了一步。 在带有促狭而更多欢喜的笑里得到肯定答案,我在瞬间目瞪口呆,要知道像魏柔这样的高手过了长功夫的年龄再要进一步本来应该是十五二十年以后的事,现在居然在桃李之年就进了一步,如果这也可以的话那满世界的女人都会变成好手。转念间又不禁好笑的想,要是师傅这样败了也倒无话可说。 “宝宝,相公要好好疼疼你,快告诉相公,你是怎样做到的?”我忍不住把魏柔笼进怀里,这种喜悦几乎要叫我不顾六娘就要好好的爱一番魏柔。 显然魏柔也发现了我的意图,一边闪身躲过一边娇笑道:“世上不只相公一个天才,奴也是天才哩!”笑颜如花,烂漫少女的天性显露无遗。 “你是天才里的天才。”放下江湖解开心结的少女叫我食指大动,再也顾不了那么多,揉身而进,就要抓住女人的衣扣,只是女人并没有随我的意,却是不好意的将剑斜斜从胸前竖过,我的手在要碰到衣扣的时候却碰到了冰凉的剑脊,我一唬脸:“敢用剑对着你相公,看我抓到你了要打屁股!区区一柄剑怎么档的住你相公我。” 变指为爪,扣向魏柔握剑的手,冷不防魏柔竟然剑尖下滑,以握剑的手为迅速圆心划下来,我若在上前就等于自己撞在剑上。“真来!”我笑道,顺手一招杀鸡,在月下洒开一片剑光卷向明霜。 “江海凝清光!”魏柔几乎式没有思索,信手就用了这招。海上的那华丽一幕仿佛重演,只是上次合击显现了强大的杀伤力,这次却是奏唱了一曲美妙的曲调。 似乎每一招都是对子一般,就像和武承恩的交手,魏柔和我一招一对,人影恍惚间数十招已过,荷风送香,竹露滴响,满鼻是魏柔身上拍偶来的幽香,满耳是斩龙刃碰击明霜的叮叮当当,时快时慢,急缓相间。已在江湖奔波两年的我在香风、滴响里又感到了甫入江湖的轻松畅快——那个扛着淫贼大旗在江悠哉游哉的初生牛犊。 魔门七艺包罗甚广,真真的江湖搏击之技又天魔刀和大正剑一霸道诡异一王道磅礴,隐湖的剑式有柔如水有坚如石,随手而发的招式奇妙的结合在一起,两道身形像夜色里的精灵在飞舞,如同这是一幕演给夜月的剑舞。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紫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p芎沾罅撼恰?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既有凌厉的杀气,凌厉的杀气里又裹着如风的快意,如风的快意里却又含着断肠的苦涩,断肠的苦涩背后是深深的恨,深深的恨后是更多的情意撑着,一场不能歌不能泣的仿佛是千钧的承诺,压得人不能回头看。 撕拉一声,又接着砰砰连响,船上的帆被我和魏柔的剑撕得粉碎,就连桅杆也断成五截,中间尺半的一段更是成了粉末,一场酣畅淋漓痛痛快快的剑舞也随着风里吹散的粉末结束。然而这场酣畅淋漓痛痛快快的剑舞却没有给它的两位主演带来欢畅,从魏柔眼里透出的是和我眼里透出的一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疑惑目光都是默默的投向空气里撒开的木屑。 “什么王道魔道的?它们的武功真的有区别吗?……王道魔道不过是人心而已,武功又岂有正邪之分!”还记得我在太湖的言语依旧理直气壮。“武功本来就是一件工具而已。不过,武功之所以分出正邪,是因为不同的武功会给练武者以不同的感受。”六娘的话语也依旧清析,只是此刻才如晨钟暮鼓。 重新凝聚目光,正好看见了船的另一端兀自独立的六娘,她是看了我们的比斗吗?怎么夜色朦胧下的六娘也给了我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动人的感觉,细看仿佛隐约有湿过的痕迹再六娘眼角。 六娘也看见了我这在望着她,嘴角一勾,扬起一道动人的弧线,沉默的气氛都因她这一笑活了过来,“真个儿小别胜新婚,连帆都能弄坏……”随口打趣我和魏柔的同时又招呼闻声而来的船家回了舱,复又笑道,“小夫妻亲热的动静太大了吧!”不之怎的平日一向机灵的我再这当口却想不出话接口,只期期艾艾的嘟囔了半天都说不出什么话。魏柔更是伏在我背上不肯看六娘。 六娘瞥了几眼伏在我背上的魏柔,又笑道:“怎么新娘子还没过门就不敢见婆婆了……?”见六娘还要笑下去,我敢说我是用尽我前半生所受教育得到的所有智慧和我还在娘胎里所得到的所有天才接了一句口:“那就请干娘赶紧赶紧,给我们办完亲事。”他奶奶的耍一套剑就叫我变傻啦,少爷我以前耍了几千几万回了,那少爷我岂不成白痴了,还他妈的做哪门子的淫贼!我用这种语调接出这种没水平的话,我简直是觉的我白做淫贼几年了,就是随便来个白面小生应对这样的话也肯定比这漂亮几百倍。 倒是六娘白了我一眼就把目光放在了躲着的魏柔身上:“柔儿打的过相公了呀,我可不准你欺负我的宝贝干儿子哟。”话语间六娘的笑意更甚。 “她才舍不得呢。”我反身抱过魏柔,把她娇小的身躯整个儿揉进我怀里,在她红红的脸颊上连亲几口,“来,好老婆,在香一个……”当着六娘的和魏柔亲热竟叫我产生了奇妙的快感,魏柔此时也像极了乖巧听话的小媳妇,任由我把玩,只把眼帘低低的垂下不敢抬眼。 “放开柔儿吧。”六娘依旧是一脸笑意,甚至在我仔细观察下也发现不了一点神色的变化,“来,柔儿,过来。” “动儿看你做的好事!”我松开手,怀里的女人却早已瘫软无骨,六娘仍不忘呵斥一句,这下魏柔更是羞赧。 却听噼啪几下,魏柔再抬头时就看见船上的两只船桨各碎成了三节,六娘手里正捏着一把明晃晃的剑。相信魏柔一定也看见了六娘劈断双桨的招式,因为魏柔的眼睛里不仅又对六娘武功的惊叹,也有微微一丝奇特的锐利。不错,我也惊奇六娘的武功造诣,双桨抛起,只轻描淡写的一招,甚至膝盖都没弯曲就把落下的船桨每个劈成了三段,而和魏柔一样,另我更惊奇的是那轻描淡写的一招——是货真价实的杀鸡——魔门绝技天魔群仙破,虽然下半身纹丝不动,但起手式,手臂手腕的每一个细节,招罢收手的动作,都和师傅第一次给我演示这招一模一样。 六娘恍若没有看见我们惊奇的目光,径自在船头走了一个来回,目光都紧紧锁在那把明晃晃的剑上。那把剑应该是一把上等的好剑,虽不说是像明霜春水那样精品,但也绝对花了六娘八九百银子。却见六娘右手持剑,左手起拳,临近剑脊化掌抚在剑上,说成是抚,是因为剑掌相接没有出现的打斗时的砰砰声。六娘的看似势大的一掌抚在剑上几乎没有一丝声响,就像在爱抚自己的亲人一般。但剑依旧呈现了受到江湖高手攻击的形态,开始剧烈的颤抖以来。六娘的脸在微微的光下变得不真切起来,仿佛是陶醉一般的,六娘根本没有看我和魏柔,事实上她的目光一直没离开那把剑。它光彩的剑柄和光亮的剑脊告诉那应该只是一把新打造的剑,而现在那把剑却在无声的剧烈震动。 这……如果说魏柔今天的表现叫我有点木,那现在看到这样的情形就真的叫我目瞪口呆了。掌剑相接用内力剧烈震动剑身江湖顶尖点的高手都做的到,但震动必发声,内力深浅不同声音也不同,弹剑吟歌醉红尘便是指内力极好之人弹出如龙吟的剑声和歌,但现在看着六娘掌下的剑我甚至都忘了刚刚那招杀鸡带来的惊奇,魏柔也是满脸惊讶的望着六娘。 还是“叮”的一声打破了安静,这惊奇的画面总算结束了,终于沉默中爆发了,本来就应该出现的画面终于出现,而这惊奇的画面临走仍不忘了留下惊奇。没有龙吟,没有其它任何声响,简简单单的“叮”的一声响,剑身也如同船桨一样,六娘手上留着断剑,地下,骇然是两截断剑。 竟不是两断,竟没有从掌接的地方断开? 我不知道六娘今晚的行为是在意味什么,我现在从惊奇里恢复正常,在六娘身上的目光从惊奇变成疑问。六娘却没有给我回答,也没有给我更多时间思考,“柔儿,我不是魔中人。” 魏柔不愧为江湖新一代能和我比肩的中坚,片刻也开始了正常思维,当然,首当其冲的就想到了天魔群仙破。“嗯……奴也会使这招。”魏柔倒是乖巧的为六娘开脱了句。 “你会使这招是因为你以前是隐湖内定的少掌门,你干娘会使是因为她就是当代隐湖掌门。”我在心里暗道。不知六娘是何意,我眼巴巴得瞧着师徒俩都有点兢兢战战,想到在江湖朝廷的挥洒自如,人啊,只有在自己真正在乎的东西和真正害怕的事面前前才能体会到什么是胆战心惊。 我只有默默的等待机会,目光又落在了船板上的断剑上。剑?你为什么要带剑呢?真的到了要真正出手的时候了吗?我心里一惊,很快闪过名人录前十的高手,难道真要发生些什么,公认的十大这么快就要有变化了吗?…… 六娘丝毫没有理会我的心思,等我回过神来就听六娘道:“动儿,剑借干娘用用?” “儿子什么都是干娘的,何须借,只须要!” 很奇怪六娘在这个时候放过了打趣我的机会,六娘接过斩龙刃轻轻舞几下就对魏柔道:“柔儿,来用你学到的最强势的招式和干娘对几招,干娘要考考你的功夫。” 魏柔明显被这句奇怪的有命令语气的话弄糊涂了,我也不明白六娘是要做什么,凭着我和魏柔的比试不能看出魏柔现在的境界吗?两代隐湖最强的人硬撼,要做什么呢? “干娘,不如儿子来帮你考下?”斟酌斟酌我接口到,却遭来了六娘莫名其妙的白眼,“为娘还没老到不能见儿媳妇。” “嗯……哼……嗯……”我被顶回来的真是无言了,只得又看着魏柔,魏柔也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嗯,去吧。也叫干娘知道你的进步。”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魏柔吟道,倒提明霜向前几步缓缓道:“隐湖最强的招式,便是”雷霆收震怒“了!” “哦?”我分明在六娘的语气里听到了一点疑问,是辛教魏柔的时候出了问题?辛也不能未卜先知算到魏柔会投进我的怀抱,那是魏柔自己修为的时候领悟的还不够? 魏柔飞身起剑,明霜在夜空里激荡起的剑气连又后退了几步的我仍觉得刺脸,急速在空气里运动的剑尖居然亮了起来,隐湖最强招出,力量与速度的完美结合,魏柔掌握这招又起码又了八成办的火候。雷霆收震怒!果真有万军莫敌之势! 瞬间魏柔到了六娘的近前,六娘像是胸有成竹的扬起斩龙刃,祭出了我的招牌——天魔杀神! 【第二十六集·第四章】 天魔杀神!我呆住了,新斩龙刃见证了饱含天地之气的一刀,和师傅近似的功力!我叹道,和牡丹阁的女子近似的功力……冥冥中自有天定,就算当时不明了,事后也能知晓……不知道是我到太湖发现了六娘还是六娘在太湖发现了我,我现在只知道我在遇到我师傅时就注定要面对这一切,而魏柔在遇到鹿灵犀时就注定要与我缠在一起。那鹿灵犀呢?是不是在遇到伊雨浓时就也要面对这一切?我天才的头脑真的是不清楚,我的天才也不允许我在这里纠缠,既然都来了,那就不要无奈,这一切里也有我的努力——我们的努力,那就然我们来征服这一切吧! 天魔杀神!魏柔也呆住了,新斩龙刃的这一刀饱含了天地之气,正在全力施为“雷霆收震怒”的魏柔呆了一呆就足够了,叮叮当当一串连响。本来就剑气横溢的明霜毫无花巧的和新斩龙刃连撞七下。 现在的魏柔再怎么强也挡不住吧。当我看到了天魔杀神的起手式我就暗道,但直到六娘收刀我才醒悟,挡不住是个多么模糊的形容,用这样的形容描述出现的情形是多么容易叫人大意。 叮当七响,我如箭一样冲出射向六娘,跃过六娘的头顶,一把捞住即将掉入水中的魏柔,一根湖丝丝带疾驰至眼前,我接着一拉之力带着魏柔回到船上。 上船我忙将魏柔放在膝上检查,刀剑相交到七下魏柔居然身形失控一个筋斗从六娘头顶翻过直接跌进了水里!魏柔一张小脸惨白,眼睛流出失神的光。“哪里受伤了?”顾不得思考不合情理的结果,我胆战心惊的问。 “断了……相公!”我几欲心碎,打开魏柔的衣服,拂着魏柔的手臂:“哪儿?叫相公看看……” 魏柔这才回过神来,两臂一伸抱紧我的腰,眼泪打湿了我的前襟:“剑断了呀!剑断了呀!” 剑断成两截,身体失去吃力点失控前冲出去,魏柔措不及防,竟窜向了河面。缓了口气过来,我把魏柔身上也检查完,的确没哪里有伤:“傻丫头,剑断了相公再给你买一把。只要你人在,什么也无所谓。”蹲坐在船板上,叫魏柔躺在我怀里,我经历了一次悲喜的眼睛疑惑的望着六娘。 “相公……相公……是师傅给奴的……” 鹿灵犀居然把送给徒弟的剑亲手震断了? 抬头六娘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过来慈爱的抚着魏柔的发丝,但我竟在六娘的表情里找到了一种桑田沧海的感觉。 “柔儿……明儿你随动儿上岸换把剑吧……” “干娘!你不明白!你不明白!”魏柔竟然从我怀里一跃而出,把船板踩的咚咚作响,“你不明白!你也不明白!”魏柔用了一种我从未在她那听到过的焦急悲哀的语气喊道,她现在焦急悲愤的状态,也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 六娘换了一种眼神看向魏柔,严厉、爱怜、决绝、温暖……一时之间猜测不到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只感觉心扑腾扑腾的直要跳出来——隐湖师徒此时就好像在处理门内事物,而我却成了一个外人,一个干着急的人。 “师傅留给我的!是师傅留给我的……”魏柔接近失去理智的呼喊叫我豁然知晓,鹿灵犀在她心里的地位究竟是怎么崇高,就算对我的爱铭心刻骨日月可鉴,就算她能与师门彻底决裂,她也不能抹去心底对鹿灵犀母亲一样的情怀。 我看着六娘,想不到明霜竟是你给魏柔的礼物,魏柔与隐湖断绝的彻彻底底,就只带走了这把剑,如今这番,魏柔如何受得起…… “阿柔!阿柔!”我走上前去轻轻呼唤了几声,魏柔转过目光看见我,攸的一下扑进我怀里,用更大的力气搂紧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骤然的打击让泪水再也止不住,有无奈、有遗憾、有悲伤,我的心也随她越涌越多的泪越来越紧,俯身吻去女人脸上的泪珠:“阿柔,你还会和你师傅再见的,你师傅还是疼你的。” “师傅……师傅虽然不愿再见阿柔,可师傅还是最疼阿柔的!”魏柔再次提到鹿灵犀时声音的变了调,“可奴在也见不着师傅了,奴连师傅给阿柔的剑都给弄断了呀!”魏柔哭声更甚,夜风夹着魏柔的哭声呜呜咽咽,另一条船上,蒋迟出了舱眼见情况不对,打个招呼又一头钻回了舱。 我的心揪在一起,但见六娘一步一步走过来从我怀里抱过魏柔。这几步仿佛踩在虚空般的飘渺,却又好像是一个隐者在尘世踽踽而行。然而却犹如太湖初见,六娘脸上的表情不停在变换着,一步一步,当六娘把魏柔依偎进她怀里,轻抚魏柔的头发时,她成了拂面而来的春风,奇特而温柔的暖意从她身上蔓延开来,每一个微小的动作,每一个细小的表情都把沁人心扉的温暖传染给我,春水一样的声音在夜色下声音流响:“痴儿,为娘的欠你太多了!” 在这奇异的温柔的感召下,我的脑海竟一齐闪现出师傅师娘和我老实巴交的爹娘的面孔,那我无比熟悉的气息无比熟悉的场景……醍醐灌顶般,我在这温柔里察觉到了魏柔最纤细的神经,一个人怎么会忘记慈爱的亲人?忘记永远的温暖的怀抱?我是靠在亲人的怀里所以不觉得呀。 半轮明月洒下的光直照进心里,在这样温柔的气氛里,人心也是极柔软的。魏柔抬起脸痴痴的对这六娘,神色愈来愈柔和,我知道,魏柔的目光里不光柔软,更含了许多疑问。不过这疑问却要由你自己体味,由老天的造化了。一丝无力感又在我心头泛起。 静静的空气却让我这个刚刚为江湖奔波了几月的人有些不习惯了,正要开口打破僵局,却听魏柔轻声念道:“随意任情,唯心所适。要知云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现。” “这?……”魏柔话并没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但她这时怎么会突然这样说话,我一直在她身上的目光便多了一丝询问。 魏柔从六娘怀里钻出来,躲进我怀里柔声解释到:“这时师傅离开应天和奴说的,奴还以为能在师门见到师傅,不想这竟成了最后的教诲。”再提起鹿灵犀,魏柔已经能平复自己的情绪,显然刚刚温馨的一幕将把她心里的缺憾冲淡了很多,“随意任情,唯心所适。云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现。”魏柔又念道一遍,“师傅是最疼阿柔的,师傅明白阿柔,才会将阿柔逐出隐湖。师傅祝福阿柔,可为什么师傅为何不再见见阿柔一面啊?” “当见时自会相见,柔儿,你看,现在最疼你的人在那呢。”六娘一边安慰魏柔一边指着我,“你看看,你相公的脸都没有血色了。” “我有么?”我笑道,摸摸自己鼻子。果然都是冷汗,看着自己心爱的两个女人走钢丝一样过个坎,师傅把我培养成了有素养的淫贼,我也就自然提心吊胆。 魏柔终于走过去将断成两截的明霜捡起来收好,她注视明霜的眼神就和刚才六娘凝视着剑的眼神一样,专注而陶醉。六娘从她手上拿过断剑,呛的一声拔出来,半截明霜将月光发射到魏柔脸上,正映着魏柔脸上流动的神采。 “柔儿十一岁后练功愈勤,功夫一日强过一日,就在柔儿第一次出隐湖时,师傅把剑送给柔儿,盼望着柔儿能像尹师祖和师傅一样,用明霜维护师门的荣誉。”看见魏柔回忆当时情形脸上闪动的喜悦,我忍不住从身后握住她的手,环着她纤细的腰肢,魏柔柔弱的身子便完全的倚在我身上,“现在柔儿有了相公,柔儿也不觉要什么荣耀了。只是柔儿心里总还有点惦念……” “傻丫头,相公和鹿掌门又不是有深仇大恨,她既肯把你给了我,你相公我带你拜访下她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说不定明天就能见到鹿掌门的侠踪……”师傅遗命犹在耳,征服鹿灵犀,征服隐湖,隐湖?不光是鹿灵犀吧。当事情到了现在我忽然意识到,魏柔的遗憾虽然表现出来了,但只是在她心里小小的角落里藏有微微一丝,而我,还有亦真亦幻的六娘,或许会各抱着莫大的缺憾不得解脱,决心就是在这一刻越发坚定下来。 “你的觉悟也算没白费鹿掌门的一片苦心。武学进阶,高手在于心意,看不明心意,就会停滞不前。”六娘顿了下,叹道,“岂止武学,江湖和人莫不如此呀。” “心剑如一,心通剑意,剑表心声,心坚定剑才锐利。师傅就是这么说的,和干娘说的很像呀!”魏柔惊讶道。 “所以你跟了相公武功就落下了?”我明知故问的笑道:“我怎么看着阿柔你比我还要强上几分了呢?” “相公就会夸人!”魏柔斜着眼角瞅着我道,“以前跟着相公很是不能专心,现在在没了俗事干扰,自然要胜过以往,其实……” “什么叫不专心跟着相公?相公倒要看看我媳妇这么小的心里还能装的下谁?”我故意打趣道,伸手一探就抓住了一只小玉兔,亲亲一掐,魏柔脸一下红到耳梢,身子扭捏起来,动了几动却只是转过身来挡住六娘的视线,并没有脱出我手掌的意思,相反一只小手却在我悄悄爬到了我胸口,虽然动作小的不能再小,但我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揽住细腰的手更是向下一探覆上菊蕾,用力向进收的同时龙枪猛进直顶到了私处。 “呀!……”魏柔似乎没料到我竟不顾六娘在旁就这样挑逗她,毫无心理准备的惊叫了一声,我肩头隔着几层衣服都能感到她一口银牙的力度,揣住玉兔的手才进到马甲里,腰间便又一痛,这丫头的手可真是不轻呀,更要紧的是左脚在她不轻不重的一踩之下,上中下三路同时受袭的我抱着魏柔向后仰去,到底淫贼名头不是白给的,一个身法的变换,等身体不轻不重的落在船板上主客已易位。 “看来还要给你教教相公的家法。”瞪向魏柔的一眼遇到的是女人满脸的绯红,满含春意的俏目放出夺魂的荡意,也夹有可怜兮兮的哀求之意,“别求,相公也要叫你尝尝三路夹击的滋味……”魏柔的眼睛里闪现出几丝慌乱,又射出道道羞赧,随着独角龙王隔着衣料的触动,这些都变成了火热的爱意。 倒是想叫你师父看看你的媚态呐!我和魏柔虽都有一身精湛的内力,也抗不住冬寒料峭。我抱着柔软无骨的魏柔回到船舱,这个有点邪恶的想法仍浮现在我心头。其实六娘在魏柔转过脸来对这我的时候就悄声无息的回到了自己的舱里。魏柔却一方面因为在春意下无暇注意,另一方面也被我故意挡住了视线,在六娘面前与我亲热给她带来了强烈的羞意,却也给她带了更强的快感,只是隔着衣服的爱抚,在我抱她进入船舱时她就紧紧压住我的嘴唇,腻滑小舌绞上我的舌头拼命向里抵,四肢死死缠在我的身体上,身子不住的抖动,甚至独角龙王都清楚的感到了花房的收缩。 高潮后的魏柔显出了比天仙更动人的容姿,带着几分快乐的余韵,女人再也不压抑满心的爱意,“相公,奴要给你……”“生好多个儿子女儿。”不待她说完,我便解开了女人最后一件衣物,魏柔的美妙的身体是我看过欣赏过很多次的,但不得不说这一次还是给我带来了最美妙的享受,不仅因为女人的被滋润更妩媚,更是因为两人终于了无遗憾的紧密的灵肉合一。 “奴要……”魏柔就在细长的呻吟中沉沉睡去,我搂着怀里的女人抚着肩上指甲抓出的血痕,“这几次都这么疯呢……”我暗暗叹道,今晚的事究竟给魏柔带来了怎样的冲击?以后……和六娘相处的每一个画面一一在我眼前闪过,时而是秦楼那个慈爱可亲的六娘,时而是茶话会上睥睨天下鹿灵犀,朦朦胧胧里,魏柔的面孔渐渐模糊…… “臣刑部浙江清吏司员外郎,锦衣卫副千户王动叩见皇上!” 就算有魏柔千般讨巧的柔媚,就算六娘也故作轻松的调笑,就算蒋迟也破天荒的当了一回智者有头有脑的将李佟和宁馨的关系分析了一番,但直到马车停在得意居院口,和泪眼涟涟的宁馨撞了个满怀,我悬着的心才落了一落。可我才刚问得南居也安好无事,抱着宁馨儿屁股还没坐热,嘉靖的口谕就到了。 “平身。”嘉靖看上去精神比数月前强了多许,只不过我在这个少年皇帝的眼里也捕捉到了丝丝阴厉与沉郁。 “臣与小侯爷奉天命举办茶话会,虽中间与预期不尽相同,但当此盛世,臣等与小侯以皇命无往不利,茶话会顺利完成……”我一边复命一边暗自揣摩,未出世的皇子应该已经丧命,嘉靖在乍闻有子之下大喜必定也会在皇子流产后郁郁不乐,当然也必定对我和义父更为倚重和信任,这才是最重要的。当捕捉眼前这个少年眼里的阴厉时,我还是经不住一丝心惊,这官场险恶,天威更是难测,一不小心现在这个看上去对我颇是宠信的皇帝就会要我家破人亡——至少京城这个家是他手里的砝码。 “爱卿忠心大明,为朝廷尽心尽力,朕自当赏赐。爱卿连日赶路,风尘仆仆,朕亦当体恤爱卿,舟车劳碌,无甚要紧之事,爱卿就先休息几天,改日朕再传卿议事。” 他妈的!我连老婆都没抱热就叫你传来问话,却如此草草收场,你是精神病发,还是以为我闲的太无聊了。我坐在马车里暗骂,心里也在同时盘算怎么除掉赵鉴这个大患。老子这一路功成业就,佳人在怀,本应是志得意满,快哉游哉,就叫这个老不死的搅乱了。老不死?哼哼,少爷倒有办法叫你死的快点。 荀子曰善假于物也,我老早就对这句话是有深刻理解的,所以下一刻我就出现在了蒋迟的面前。 “娘的,你不在家陪你那个母老虎消火跑我这儿做什么,你不喜欢和朋友做小连襟你以为我会喜欢,……你还是找自家女人撒野,朋友妻,不可欺……”蒋迟从后屋走出来一边整衣衫一边骂着,我拽着他就网外走,蒋迟慌忙系好前襟,抓住我的手大叫道:“做什么,做什么呀!在大街上袒胸露乳的,你他娘的还想不想在吃朝廷的饭……” 我连拉带拽的把蒋迟弄进了马车,蒋迟没好气道:“你是个解元?读书人?我看你就他妈的一个土匪,有你这么拽人的?”我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道:“土匪?说不定还是我王动的福气了!” “丫的,咋回事啊,我知道你去见了皇帝,难不成现在朝廷要抄你的家?”蒋迟笑道。 “虽不中不远矣!”我摇摇头,又道,“得意时须尽欢,我等为朝廷办事,说的好听点是为了江山社稷,可说明白了,难道我就不想安安乐乐的抱着女人在家快活?如今少年得志,表面风光,其实也就是站在风口浪尖,每一箭都冲着我来了,我要不动作快点,我就土匪都没的做!” “有这么厉害吗,说的这么害怕?我看他们怕你比你怕他们多?……你这是要上哪去?” “吏部。” 一直到从吏部出来又进了马车我才长长的吁了口气,这样做的确是危险,也是逼不得已。进吏部查马如宝的资料我自己来也可以,硬拉了蒋迟来是为了叫他明确下态度。果然,车厢里和我如释重负的脸相对的那张脸是越来越难看了,不过来看归来看,免不了一阵抱怨,总算把蒋迟拉下来了。 京城越来越危险,我已不能再等蒋迟对付练家了,立即就要逼出赵鉴这个后台。 “别情,你打算搞练子诚和马如宝?” “赵鉴——才是大问题?” “呵!对付来练家那就算我一份。”蒋迟的确是对江湖念念不忘,可当我说出找他的真正目的时他那张难看的脸却顿时更难看了。 “不行!说我们在秦淮招妓,不行,皇上知道了我们都玩完,这事我不干!” “你不也说了,同嫖更近同乡同窗一层啊!” “皇上又没呵咱们一起!我们俩一起有什么用!”蒋迟眼睛瞪圆冲我道,接着他眼珠又是一缩,望我几望,哈哈一笑,“我说别情啊,我还真是服了你了,这也叫你想出来了!”说着手一拍,笑道,“行!这样应该就行!”那只肥胖的手臂重重拍在我肩上,“我尽量想办法扫清障碍!我可是赌了我的前途在上面,你别搞砸了!” 送蒋迟到了院门口,我马不停蹄的赶去江南居,一离两月,说不定江南居打听到了可以利用的情报,而且白秀这短时间在京城也极不安全。 这段时间不仅东奔西走,在窥视了丁聪赵鉴练家的关系后更是叫我寝食难安,赵鉴既然要和丁聪联合,那早晚都是要除掉他,我就要利用手里的每一份资源。和蒋迟联合,风险是大了点,刚才要是他装做糊涂敷衍我,我就要平增许多麻烦。与蒋迟结盟少不得以后也要多些麻烦,但比起自身安全——我是淫贼,不用和圣人一样高尚。 江南居就在眼前,我从马车下来,迎面正撞上一双丽人,却是魏柔和陆昕抱着行李出来。 【第二十六集·第五章】 魏柔眼尖先看到了我,正要开口,我急忙使了个眼色,和她们一起进到江南居。 “怎么回事?你怎么还在这里?”我沉声问正站在魏柔身后的陆昕,“你不是停演躲在得意居吗?” 陆昕低头小心翼翼的答道:“贱妾乃罪臣之女,如若朝廷侦知,大人恐受牵连。” “奴家称身体有恙需居家调理待在得意居不出,暗地里到了江南居隐藏。” 钱宣以前的生存环境使她对潜在危险的嗅觉极为敏锐,在京城李佟的身份如果泄露,直接引起危险的就是她。不过,躲在江南居就能叫我离危险远一点?你这份心意我心领了,但这种自轻的行为……看看白秀,这个主意恐怕还有她的一份。 “你到江南居自有安排。而且——”我加重了语气,这次魏柔一起来京,一方面是感情因素,也为了把前宣换出京,“你没有按照我的安排也没有及时通知我,这样,很容易叫我计算出现差错!” 钱宣低头赔礼,在一旁倒茶的白秀也道:“钱宣妹子的想法也没错,就是没和爷说一声。”我接过茶,顺手在拧了一把她胸前玉兔:“你也有一份吧,不相信我的保护你们的能力吗?再说,你这就没危险吗?” 白秀轻轻一笑:“爷不要担心奴家,杀手本来就是在刀口上过活。没有遇见六娘和爷,白秀早在江湖上消失了,奴没什么好怕的……”我重重一咳打断白秀的话,道:“既遇见了我和干娘,那白秀也应该在江湖上消失了,现在如果有人想再想叫她的名字出现,爷就不会放过他的。” “奴知道,奴知道!”白秀笑口接道,“爷不用操心,六娘也和奴家说过,奴家会小心的。六娘还说,就算有人知道了爷的身份,一时半会也不能把爷怎么着。只要奴和钱宣妹子小心些不叫人撞着,爷是不会叫人抓着小辫子的。” “小辫子?。”我抓了几抓头发笑道,又问,“六娘来了?人呢?” “干娘先到这里来了,现在看摘星楼去了。”魏柔正从里面卸了易容出来,听见我问起干娘就顺口答道:“干娘和相公一样,见了钱宣姐姐就立即叫我陪她回得意居。在这转了几圈干娘先走了,我们收拾了东西出门就遇见相公你了,你说巧不巧?” 马车行驶的极为平稳,钱宣安静的坐在对面低头沉思,魏柔却如一只小猫一样窝在我怀里,当我的眼睛凝视上她漆黑的星眸时,那张极为美丽的脸上展开了温柔的笑容:“相公在看什么?” 洗掉了易容的魏柔显然又经过了一番精心的妆扮,露出了早上进城时掩去的倾城容颜。“怎么卸了易容?” 魏柔低声道:“要不了多久江湖人都会知道我是相公你的女人,早一点叫他们看见也没什么。” “隐湖谪仙嫁给了魔门大魔头王动!真是天理妄存!道义何在!”“哼!王动投靠朝廷成了百大人的接班,威胁鹿灵犀,要不把隐湖的未来掌门人嫁给他,他就灭了隐湖……”“悲哀啊!淫贼当道!江湖的悲哀啊!”又是一年,不知道此次又做一回新郎会不会再被江湖痛骂,不过,我笑着紧盯着魏柔:“这可是回江南以后的事啊!” 魏柔身子微微上倾,几缕黑发在我脸上蹭了几下,一股暖气在我耳边回荡:“现在还不是一样,早晚都会知道。”我把魏柔扳正,只是望着她笑。魏柔着实叫我看的不好意思,才红着脸细细道:“相公来了京城,我就在京城做相公的妻子,和相公一起在明处,有什么事阿柔替也能替相公担着,这样不是更好!” “果然!”我暗道,送钱宣出京的计划我走和六娘魏柔提过,本来一到得意居就应该由魏柔代替钱宣,可刚刚钱宣却说要回得意居,“奴家是陆昕,是相公的小妾!”钱宣的话叫我无从驳起。魏柔也卸去了易容,我就知道她们不会按计划。 “是六娘的主意吧?” “干娘帮相公守着得意居,阿柔跟随相公行走,奴是相公的女人嘛!”魏柔仍是蹭着我的脸在我耳边低语,“奴也不是不想和相公商量,奴想帮相公嘛!” 魏柔的身份?路上计划的是六娘在暗处,魏柔再次以陆昕的身份在摘星楼,送钱宣会江南躲避。现在钱宣钱宣仍是陆昕,魏柔又出现在朝廷的视野里,危险反而增多了。 “京城太复杂,你暴露给朝廷太危险,天威难测!”车厢里除了我和魏柔就是低着头的钱宣,我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魏柔以真实身份出现的确是可以吸引在江湖的敌人,但在京城里官场多过江湖,这样她直接暴露给了嘉靖,这个少年天子并不很信任我,而且我还有一个欺君之罪的双重身份。 “京城里暂时不会有危险,真有了危险你们的身份在这也起不了作用。反而是嘉靖得了机会。”。 魏柔半晌不答言,头埋在我胸口上,一双小手解开了我上衣的扣子摸进去,在我受伤的地方摩挲,我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魏柔叹了口气,道:“没有危险?以前奴家也这么想,江湖上杀的了相公的人敢杀朝廷的官吗?”魏柔抬起头,乌黑的眼里有了湿意,“那天奴也在镇江,可奴竟不知道相公也到了那,不知道相公有了那样的危险……相公不知道奴有多担心。”魏柔微微停了下又道,“上回是唐三少,干娘说这次齐放也来了京城,还有那批死士,奴觉得阿柔应该和相公一起!” 这样的心思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六娘的实力足以在任何情况下自保,魏柔只比我稍逊一筹,但京城的危险岂只是来自江湖?为了了我自身那可能性很小的危险就把她置身于明处,这样做值得吗? “阿柔?” “嗯。” “想不想和相公夜游京城?” 辞旧迎新的气氛让京城比几个月前热闹了不少,我和魏柔站在熙攘的人群中,却都一阵沉默。魏柔从小在隐湖长大,节俭成了习惯,隐湖的行事风格也使她没有机会在这样热闹的街市闲逛,而我虽然是以前是无事的大少,但多是走马章台,寻花问柳,也曾陪玲珑紫烟游过夜市,但她们都是喜欢在热闹的地方一战就能找到乐趣的小女孩,现在魏柔静静的依偎在身边,并不像她们一样喜欢赶热闹,反倒是我看见一个小贩卖的香囊精致,硬拉着她去买了一个。 细密的针线,几枝白梨花点缀在黑色的闪着缎子光泽的面料上,触感温温如玉,柔软如丝,无论是面料绣工都无可挑剔,几缕沁人心扉的麝香更使人神清气爽。我端着香囊为其喝彩时也为这样的小摊有如此精品感到惊讶,当小贩开出价格的同时我的惊讶也跟着加重一倍。 “一百两!”我叫道,“这么贵?” 香囊虽精,麝香虽名贵,我估其本金不过三四十两,卖价不应该超过五十两,事实上,在夜市这种随处可见的小摊上发现了五十两身价的香囊就做够叫我惊讶的,小贩开出的价格更是叫我就的不同寻常。京城大户富豪遍布,但也不会跑到你这种小摊上来叫你讹诈吧。 仔细打量这个小贩片刻,我便看出了这个小贩于其他卖主的不同,一样的爱钱,但不像其他的轻浮,收放商品的动作也不是一般小贩那种快速,而是稳稳当当,若有其事。 做了冤大头买这个香囊,因为我在香囊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印记——积古斋——结结实实的坑了一回:本金两倍的利润!做珠宝有这样的利润?摊子上一共挂了两个这样的香囊,另一个大红颜色的尽显富贵之气,里子里也是积古斋的印记,其余诸如玉器珠宝都有积古斋的字号,利润一样——两倍。 积古斋独霸京城已久,和宝大祥大小通吃不同,为了彰显身份,它一贯高姿态,不做百两以下的生意,而宝大祥做小本买卖也是在柜台子里,积古斋一反常态,小贩叫卖,价格却不是一般的不菲,这么高的利润?进军低价市场?再高也不能和高品市场的获利相比! 不多时便走出了街口,魏柔一字不语看我微笑着给她系上香囊,只是在我系好了丝带,又仔仔细细的瞧了把娇妍瞧了好几遍,她才抿着笑道:“相公,我们还是先回得意居去吧!” 我不答言,自顾自的道:“阿柔你现在的妆扮和陆昕天差地远呀!要是在配上心之湖,就真的不负你谪仙的名头!” 心之湖?我有一件更好的礼物,给阿柔合适吗?现在? 和魏柔游夜市?这样明显不合适,在我心里早把宁馨当作无暇解雨般看待,她又是江南居的女主人,许久不见,正应先回江南居。不过我却站在了这里,不是因为我偏心,而是情绪使然。“奴觉得阿柔应该和相公一起!”魏柔和王动在一起?的确是能威慑有敌意的江湖人,可这样也叫人有了准备。阿柔不知道这是饮鸩止渴? 或许人都有感情用事的时候,在那时理智告诉这样并不是最合理,但那一时的一种感情,与理智和利益无关。 “心之湖?”魏柔忆起了旧年往事,脸上显现出妩媚的温柔,“阿柔还真的叫相公栓在了身边。” “玉赠佳人许三生嘛!你怎么逃得掉!”我拿出了一只手镯。非金非铁,乌黑妖异的光芒,魏柔眼珠一缩:“护花铃?” 魏柔的心结已解,但骤然成为魔门神器的拥有者还是叫她不能接受,我解释了护花铃已不是魔门信物,又取出另一只,当魏柔看见两只手镯奇妙的共鸣后,就表现出极为稀罕向往的神情。 “这个……还是给宝亭姐姐吧。”魏柔仔细端详了一番,却把护花铃又递了回来,“他不会武,相公要特别的保护。” “阿柔你以为这只是一件表示相公对自己女人爱意的手镯吗?错!魔门和隐湖争斗已久,期间数对弟子相恋无一善终,直到你和我!阿柔,我们走过了我们的前辈走不过去的坎儿。所以宁师姐把护花铃送给我们!” 如此魏柔才小心翼翼的把护花铃收起来。看着乌黑的手镯慢慢的套在白玉般的肌肤上,就好像当初的心之湖,但这次,真的是一道情锁。 想是勾起了魏柔许多回忆,正好这里隔着一品楼这又一条街,魏柔便有到一品楼去看的意思。然而,离一品楼还有百步的距离,在满街的灯光下,我和魏柔同时停下了脚步。几个眼熟的身影正从一品出楼来。 数月前那一幕的主角差不多都到了,差一个赵鉴,多一个郝伯权,柴文俊也在内。我和魏柔对视一眼,悄悄的跟上去。 廖喜和柴文俊的目的地既不是朝廷大员的府邸,也不是什么隐秘的地方——而是明月楼。我对着魏柔无奈一笑,混迹勾栏十几年,我第二次感到不合时宜,可也只能叫魏柔先回去。 “王大人,你怎么站在这里,大哥在摘星楼啊!”蒋逵的声音让我错过了魏柔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我回头一望,“蒋逵从旁边的摘星楼出来继续说着,”我们进去乐着,人一会就到齐了。“不过,蒋逵马上就看见了我身边的美女,立即猜出了魏柔和我的关系,一脸惊奇。 看蒋逵的惊奇我马上明白了,敢情还有派人去请我啊。小别胜新婚!蒋迟不在家待着,还要把我请出来呀。我更是无奈的对着魏柔苦笑……哎哟!好痛! 看似亲密的贴在我身上,小手却在我背后狠狠的掐了几下:“奴和相公进去看看。”行事如剑,不羁世俗,固然是谪仙的风范,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向我传达了另一个信息:今晚不许胡来! 卖乖的龟奴,弹曲的小倌儿,打情骂俏的情人……所有前堂的人都惊讶的瞧着我,更多的目光盯着如同天仙的魏柔。自从一跨进摘星楼的门槛她就腻在我身上,而我,公然带着女人进妓院,还能寻什么欢,魏柔温柔的笑在我眼亲晃来晃去,我怎么觉得她在等着笑话呢? “这个……我说别情,我不是不体谅你,我他妈的还不是几个月没见老婆了。今晚太启做东道,请我我能不来吗?给我洗尘能不叫上你吗?”蒋迟一路说话一路走进,说道这一句已是拉我到了几步远,低声嘲笑我,“在家出不来?早知道不请你……” 原来是蒋逵请的客啊,早知道有接风席我就在隐庐等着。我对蒋迟无奈的笑笑,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相公不用顾忌贱妾。”魏柔这时显出听话的态度,径自走向弹琴的小倌和她们谈论起琴艺。 魏柔的进退之道拿捏的恰到好处,我摇摇头随蒋迟入席。蒋迟见魏柔和我一起来,并不好向往常那样肆意,好在蒋迟也几月没和家人相聚,亦无多少寻欢之意。 “这位是王大人吧……久仰久仰!”一个身材魁梧之人,从席中站起来连声招呼。蒋迟为我介绍,原来武定侯府上的门客,不过,蒋迟悄悄对我道:“不过是个工匠,后来因为什么烧炼成了门客。” “幸会!幸会!”郭勋与桂萼方师兄交好,我对这个叫张寅的门客也就客套起来。看蒋迟不屑一顾的神情,这家伙扮猪吃老虎看家本领呢?怎么这回他要做老虎……当我的眼睛在他身上梭巡忌讳,我便明白了。 贪花无罪,可要是贪得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便要灾殃了!那汉子还算魁梧,也仅仅是魁梧罢了:就算你和李思一样貌比潘安,你惹得起小侯爷吗?你惹得起我吗?张寅肆无忌惮的目光不仅盯着小凤仙,连随我一起进来的魏柔都受到了特别照顾。那双淫眼叫我不期然想起了李思,不由的升起一股怒火。 小菊仙见我来了,便要过来服侍我,蒋迟连忙一把抓住她:“我和别情今天刚刚回来,晚一会儿就回去,你们自顾自吧。”说着也把怀里的小凤仙放开,拍拍她的香臀,“你也先进去。”小凤仙明白蒋迟的不悦,带着小菊仙上了楼。 席上几个年轻的公子哥轻狂起来,和姑娘闹得不可开交,蒋逵知道自己的大哥不怎么喜欢这个张寅,悄声向我和蒋迟解释到:“虽然是个没眼的登徒子,但好歹会装神弄鬼,皇上可能喜欢。” “这丫色胆包天!”蒋迟对我和蒋逵说,眼里一丝厉色闪过,“他看弟妹的眼神也是那样!” “你变性子了啊!东山。”我笑道,蒋家兄弟身份尊贵,在一起玩的公子哥对他们毕恭毕敬,突然有了一个人敢盯着他的女人,蒋迟的确很恼火。挠了虎须啊,不见得蒋迟对小凤仙看的多么重,可不该当着蒋迟的面不加掩饰自己的欲火。连左搂右抱也时不时的望向魏柔,刚刚对小凤仙怕是更甚,你小子不开眼啊! 不悦归不悦,我还是要忍耐着打个哈哈:“可能乡下来的没见过漂亮女人吧。”嘉靖崇道,对炼丹之类的现在兴趣不大,那是因为乞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郭勋也是瞅准了这一点才招揽这样的人才吧。他和方师兄桂萼关系亲密,若得圣誉对继统派也有极大好处,“再怎么说,也是武定侯的人。” 蒋迟显然也想到了这节,脸上悻悻之色渐去。蒋逵却没有想这么多,见他大哥神色平复,便又招呼我们拉着姑娘喝酒。蒋迟叫这一茬事儿弄得没了兴趣,和我一起喝酒合计着情况。 “小侯爷。”一个市侩打扮的商人进了摘星楼,蒋迟看见他眼睛一亮,“别情,我给打探了个情报。” 原来廖喜和柴文俊一伙也在明月楼会客啊。在门口被蒋逵拉进来,本来打算以蒋逵和明月楼的关系,明天请他查一查廖喜一伙的动作。想不到蒋迟的速度比我还快,我不禁有些惊叹的瞧着蒋迟。 “我俩还用的着这神情吗?别情,赵鉴是你的眼中钉,我当然帮你盯他……喂,够了吧,我是在路上发现他们,才叫王大眼去打探的,你别这么惊讶行吧。”蒋迟一脸得色的对我说,见我不停惊叹,他才说出了经过。 请的是副都御使陈九畴,看来是又是廖喜做东,丁聪和赵鉴开始拉拢人马了。廖喜对洪七发也算不错呀,这种事也能叫他来捞捞好处。对付丁聪没有对付赵鉴那样紧迫,也比对付赵鉴难度大的多,现在两人联合起来,看来我的情况处于最糟的一种情况啊。 摘星楼开业几月,的确如当时推测的一样,有行家里手坐镇,又有一帮少爷捧场,此时正式热闹非凡,虽然比不得百花楼那样的大场子,但这里庭院阁楼无不精巧,布置设施无不雅致,几个姑娘的戏文更是颇有一番情趣。但时候不合,我并没有寻花的情绪,蒋迟也说要早点回去,反正这顿饭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们便向蒋逵告了辞。 柴先生出现在京城不仅为了和朝廷大元接洽,对付我也是一个目的吧。……就是这么巧,我和蒋迟从摘星楼出来,正遇见从明月楼出来的一伙。廖喜和柴先生进到我们时的惊讶比他们身边的郝伯权要少的多,郝伯权那不仅仅是惊讶了,几乎是到了害怕的程度,原因无他,魏柔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刻意投向他那有如实质的犀利目光——几乎叫化身为白先生的浑身一震。 官话打过,道不同的两行人很快上了各自的路。我一把抱过魏柔。 “——做得好!” 节奏还是不好掌握……改了几次……就这样了,大家将就下…… 把护花铃给了魏柔,迟早都要给她的,现在早点给吧,本来设计不是在这个情况下给她的……算了……谁叫我喜欢她呢……以后有机会也好用下护花铃 最喜欢魏柔六娘和苏瑾了,再加上剧情现在只有2个可用——和六娘的感情、官场上明争暗斗,所以前面写了那么多场景都是魏柔和六娘 前面写写停停,又是初次写东西,是有点磨叽……节奏现在已经在尽量控制了 现在剧情终于展开了…… 【第二十六集·第六章】 冬寒正盛啊,我和魏柔来的时候还是清朗的夜色,回到得意居已经鹅毛大雪纷纷而下。魏柔的小脸在雪中冻得绯红,就真的如粉琢玉砌,我忍不住捏捏她的脸蛋,调笑道:“凭谁寄问寒香意,解尔如冰一片心。阿柔,你的目光和寒冰一样凌厉哩,你是相公的小女人,别人会以为你在家也对相公凶的很。” “奴帮相公做回恶人,相公却笑话人家!”魏柔不依的嗔道,“赫伯权,看起来不像相公说的那样呀。” “嗯……气色比以前要好了,可叫你冷冷看上一眼,估计今晚要做噩梦了。” “相公还笑!相公也不怕他跑了。”魏柔在我的脖子上哈了一口暖气,“相公不知道,阿柔的心啊,早化成水了!” “又不是我吓跑他的,做恶人的,可是你哦!”是嘴上不饶魏柔,心里却不由得赞魏柔聪明,瞧赫伯权几个月前后判若两人的神色,他好像得了什么援助,但定力还是不够,以前怕他跑路,现在他一惊之下说不定会寻求庇护。我就等着看他身后的人露面了。 得意居,丰腴的的身体,稚气未蜕的娃娃脸,傲然挺立的红丸,衬着隆起的小腹,在只有十五岁的宁馨儿身上构成了奇异的画面。且不说几个月未见的相思,单单宁馨儿孕中的媚态已经叫我爱不释手,把她抱在腿上竟有几分吃力,“越来越大了呢!”我含着一颗紫葡萄道,衣衫随着双手的动作一件一件剥落,不久两人就裸诚相见。 “嗯……相公喜欢吗?”宁馨儿沉醉在我的爱抚中,柔嫩的手紧握住我壮大的分身,“我每时每刻都想着相公呢!” 左手往双股间一探,丰美的私处沾满花露,宁馨儿早已春情泛滥,重重瘫在我身上,回过头香舌与我缠绵在一起。独角龙王寸寸深入,宁馨儿愈发拼命吸允,花房的收缩剧烈起来,我轻轻搂过她的小腹,缓缓滑动,宁馨儿比当初的无瑕还要丰腴,浓稠的爱液布满了我的分身,随着抽动丝丝滴漏在床单上。 宁馨儿比无瑕身量搞了许多,抱久了颇为吃力,把她小心的放在榻上,手掌在腹部轻轻拂动,独角龙王在蜜壶里一进一出,宁馨儿扭动腰肢要起身,我按按她的双肩:“让相公来心疼你。” 窗外的梅花上积满了雪,屋里的暖意却胜过三春,红红的炉火烤着淫靡的气味,枕着粉腿藕臂,香一口樱唇,摸一把翘臀,我得意的在二女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魏柔的脸比宁馨儿还要红,她体谅宁馨儿几月不见,特意回避了昨晚,却不想日上三竿我和宁馨儿还懒在床上,被我的魔手扯进了红粉帐,再起来已是半个时辰后。宁馨儿挺着大肚子,穿衣的事自然大半都落在魏柔身上,结果又叫我趁机占去许多便宜,魏柔嗔怪的白了我一眼,又不好意思的瞧了瞧宁馨儿,帮我整好衣裳,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相公你也去吧,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宁馨儿靠在榻上,满眼浓情,“我还想在靠会儿。”毕竟要身为人母,昨晚我对她的柔情也叫抚平了她几个月的担心,从对初见魏柔的惊讶,到恍然大悟的嗔怪,再到刚才对魏柔的笑就说明了她现今的欢喜,在她唇上印一个吻,“我叫给你熬碗莲子粥。” 到刑部述职见到早就到了的蒋迟,他还是不忘昨天的事,一见面就笑道:“醋坛子翻了吗?你怎么没睡醒的样子?” 我冲他笑笑,没有回答,问道:“看住洪七发手下的那个白师傅没问题吧?” “没问题!别情你放心,你叫人跟他,我要几个小混混盯着他,城门又有人守着,这样他要能跑了,我蒋东山拜他为师!” “就你这样!谁要?”我随口接到。目光忽的一紧,今天倒是见着了顶头上司赵鉴。 “代天子办事,尽忠职守……”都是场面话,我虽然微微低着头,余光却一直仔细的注意他,从他的表情语气察觉不到一点蛛丝马迹,临行了他才好像不经意的大量了我几眼,“王大人,你的名声是不是不大好啊?”赵鉴一番动作不出我的预计,他这句问话倒是叫有点我奇怪,名声不好?我在官场的名声不好吗?你又不是江湖人! 到刑部只是个形式,磨蹭半个时辰,蒋迟说要进宫去见姑姑,又悄悄叮嘱我明天要去显灵宫。我也要去拜访桂噩和方师兄,两人在门口告别。 却不料在二人府中都没见到人,想来也是,二人新贵,又得天子青睐,对上对下,他们都有诸多事项。 李佟还在外公干,按照皇上的说法,得意居不是我现在能随便进出的地方。得意居不能去,一品楼总行吧,易了容,我独自来到一品楼等凤大虾。 果不其然,现在刚刚过中午,我在一品楼坐了不到一刻钟他就风风火火的来了,见我坐在角落里,他也是一瞥而过便开始了他天花乱坠的说书。剿倭寇说过气了又有新话题:“就是抗倭英雄王大人主持的!你们不知道啊,各路英雄都在牛首山比武……” 我微微笑了笑,茶话会结束后三天我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京城,莫说京城没有多少人关心远在江南的事,就算有心人想打听也现在不会得到多少消息,这怕又是凤大虾发挥了他说书人的天性,在挑逗众人的兴趣了。 “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此句一出,凤大虾一拍桌子,“走也走也!”分明是个说书大家的派头。 “几月不见,这小子越来越长进了。”我跟着他,他也故意走到僻静的地方停下来。 事无巨小,凤大虾眉飞色舞的开始讲起来。“我不是来听你说书的,我叫你写的册子呢?”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没有特别要提的事你给我就行了。” 略一翻看了风大虾这几个月收集到的信息,我便证实了马如宝和赵鉴连襟的关系——虽然情报只说了赵鉴有一个来自湖州的小妾。风大虾倒也又些本事,想来茶楼酒肆客流不息人多嘴杂,连什么时候探到白曲廖喜洪七发一品楼吃了几顿饭、到百花楼翠云阁嫖过几回都有记录,估量几回我就猜出赫伯权八成和丁聪取得了联系,其实我巴不得赵鉴成他的靠山,现在不是时候能扳倒丁聪,赵鉴却要越早除去越好。 京城的在这段时间异常警备,不到两个时辰应经走过三波巡逻。生怕被人认出来,我很快恢复本尊,沈希仪少一定要拜访的,几个月不见,这位准大舅哥的神气比往前更盛,而希钰见到我比昨日宁馨儿更为不堪。 一番叮嘱,一腔衷情,沈希仪军人的气质在酒过三巡后显现出来,说起以前的经历不免慷慨激昂起来,“军人不应该政治上,战场才是军人生存的地方。别情,也幸亏你与我知心……”见沈希仪有些醉了,我连忙帮着扶他进里屋。希钰才与我解释道近来边境多战事,沈希仪居京城不免感慨。 “大舅哥是纯粹的军人嘛。” 钰闻言一笑,我知道笑为何发,遥着头道:“就在这几天了。” 特别请沈希仪注意廖喜的行动,我踩着夕阳的余晖到了隐卢。六娘已经熟知了得意居和隐卢的环境,一见到我就劈头一句:“你这性子啊!” 京城诸事我在江南时就对六娘毫无保留的一一叙述过,当时她并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相反还很支持。现在说这句话,是实地到京城观察后对我的无奈吧。的确,在京城的情况虽然比她预计的好的多,但惹下的麻烦也比预想的大的多。这其中,最不应该的就是李佟娶了宁馨郡主,自己给朝廷拴住了。六娘在京城转了一圈大概就感同身受了,难免生出对我的无奈。 “我也不想嘛!”我涎着脸上去对六娘笑道,“好歹美人有意,浪子怎能无心?” “你呀!”六娘白了我一眼,“浪子岂止有心,胆子也忒大了。唉,狡兔虽然三窟,但要是叫人一把火,材料都会烧得一点不剩。” “干娘的意思是要调整策略?”我问道。 “现在不用这么急,你记着我的话就好了,天子脚下不是久居之地,入相出侯也是一个人,这些事迟早都要有决断的。” “干娘说的是。玩火者必自焚的道理动儿还是懂得的。”我走到六娘身边,“动儿还有您可以救我嘛。” “我?”六娘笑意中消去了无奈,“我可要为王家大少爷服务了。剩下的牛鬼蛇神,动儿你就大展身手去会一会。” 六娘说完好整以暇的整了一下发髻,轻笑到:“我很期待呢。”六娘皓腕轻抬,这一个动作看上去居然颇是妩媚,我呼吸没有来的一紧,听六娘继续说道,“宁馨儿年纪还小,颐指气使的脾气一时半会改不了,好在要当娘的人了,你在京城,她到底是欢喜大过了其他。” 六娘要到得意居保护宁馨儿,首先遇到的问题就是怎么和这个李家大妇相处,不过我像这点难不倒六娘,真正让她操心的,还是来自外界的威胁吧。 正说之间,魏柔到了隐庐,在我怀里温存一会儿,拉住我的手道:“现在天黑了吧。”魏柔的话我自然明白,略带感激的看了魏柔一眼,又在香唇上停留了长长的一段时间,其实以魏柔的蕙质兰心,就算醋性是诸女之冠,一旦平和心绪,她本性中的善良就开始发挥作用,也就有了今天的举动。 京城、竹园众女一一在我脑海流过,她们哪一个不是值得一个优秀男人一辈子用全部身心好好去爱的?可她们都在那里等着等着我呀! “娶妻若此,夫复何求!” 再见到蒋迟是第二天去显灵宫的路上,一路与我挤眉弄眼,无非是和我合谋算计江湖。我给他一个心领神会的眼色,他马上打个哈哈:“江湖儿女多绮丽,我现在明白不算晚啊。” 秦淮八艳一夜去五,我和蒋迟就是其中我主谋者,这件事也不是什么不能叫皇上知道的丑事,年少风流,嘉靖也是有情趣的人,关键就在蒋迟说过的:“在官场上,你能和你的政敌一起去嫖女人吗?”几个人总会因为有了共同做丑事的经历,有了共同的秘密而关系骤然亲密,义父叮嘱我要将皇上双修掌握在我们手中就是这个道理。算算我配嘉靖来显灵宫有七八回了,无论以下对上或以上对下,我们也能说共同的秘密。这个秘密是可以引来杀身之祸的灾,也是可以保我沐浴圣恩的福。 果然,在我和蒋迟奏明秦淮的事,暗地里又诋毁马如宝一回。嘉靖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不满,淡淡说道:“邵真人予朕乞子,上天终有所感,王动你在其中功不可没。朕虔心敬天,相信不久亦会有赐。” 显灵宫里嘉靖字字语语的敬道之态表露无疑,而功不可没说的一点没错,我又出力又出心,上天怎能不长眼,现在落个好那是自然!我心里暗笑,l表面一点不敢含糊,和蒋迟一起为首个皇子胎死腹中悲悼。 嘉靖浮现处一丝微微的哀伤,微微颔首:“年少得志,轻狂是人本性,举头三尺处即有神明,庙堂之大,卿宜当谨慎。” 额头沁出细汗,嘉靖两番话毫无关联,后一句隐隐告诫我要严守身份。我仔细回忆在京几个月的时间,确认没有大纰漏,庙堂之大,卿宜当谨慎,是赵鉴无疑了!他的速度还真快呀。刚刚我和蒋迟把她的小妾身份有意无意的禀告嘉靖,想不到他早已开始拆我的台了。 蒋迟一愣之下也马上反应过来,踟蹰一会儿却不敢在皇上面前弄巧,我心知蒋迟不一定能指望,便自己思索着怎么回答。却听蒋迟开口:“缙绅李佟赈灾有功,为陛下所喜,恩受锦衣卫百户,却也因此为得罪建昌侯,忠君为国之举未免为枉臣小人不喜。” 总算没有白费功夫,我清楚蒋迟此举不异表明与我正式站在了一条船上,赶忙自检纠错。张延龄兄弟是嘉靖眼里的臭屁虫,虽然蒋迟此解我们三人都不以为然,但着确实缓解了气氛,免除了我的尴尬。 嘉靖道了一句他们到底是太后的人便不在这件事上多说,我也暗自出了一口气。蒋迟趁嘉靖转身过去对我挤挤眼睛,“你小子难得开眼一回。”我换以颜色的瞟着他,心里轻松了一大截,蒋迟以前和我有站在同意战线的时候,之前他也表现出对付赵鉴的样子,这次肯冒天子之威替我解围,就算以后会翻脸,也代表了现在一段时间内他对我支持的力度。有了他真心实意的帮助,行动的成功率大大提高了。 “我也帮了你丫一会,你丫记住啊,以后有好的不要忘记分我一份。”护送嘉靖回了宫,蒋迟如是对我说。 “除了女人。”我眉头轻挑,瞅着蒋迟直乐。 “丫的!你还笑的出来,叫赵老儿端了你的窝!”蒋迟眼睛珠子转转,“你家美女一大堆,李佟还有俩母老虎,不要和我抢了,不准看上我喜欢的女人。” 赵鉴可恶,可看今天嘉靖的态度,六娘说的也不无道理,“嘉靖还要用你,他就会给你机会清除他用你的阻碍,甚至亲自动手清除。”再有你蒋东山的协助,我悬了一月的心看到了着陆的希望,能不乐一下吗? “东山,你别老是惦念那几个女人,你帮我想想怎么叫一塘浑水变清吧。” “不会忘记你的事。” 腊月二十一,锦衣卫副千户、刑部浙江清吏司员外郎于隐庐王动纳沈希钰、魏柔为妾,王动与中枢交好,沈希钰之兄乃军方新宠,道贺宾客络绎不绝。王动在鸿宾楼大宴三日,主客尽欢,莫不得意。 腊月二十六,代王仪宾李佟公干回京,皇上特赐黄金百两,绢百匹以示嘉奖。 新年除旧,我从雪腻的娇躯中慢腾腾爬起来,只在马宁子胡同走了几步便感受到了这样的气氛,宁馨儿以前很少来隐庐,六娘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说动她,一床三好,睡了不到三个时辰我就起床去沈篱子胡同。 宁馨儿孕中,沈希钰不良于行,魏柔却非要跟在我一起。北方早晨的天冷得吓人,握住一双柔荑,给她戴好围脖子:“这么冷,你跑出来做什么?” “相公为我们姐妹打拼,我也要努力呢,殷姐姐也会喜欢我的!”魏柔露出温柔的笑脸,“我要为姐妹们的幸福多做贡献!” 魏柔认真说话的神态另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一对上魏柔娇嗔的眼神我马上止住笑意,“宝亭玲珑她们都盼着你呢!”一句话让魏柔两颊生晕,拉着我飞快的想沈篱子胡同。 两月不见,沈篱子初建时忙乱的景象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人户打扫卫生,清除扬尘的合家之乐。儿童追逐的嬉笑,青年忙活的欢快,小夫妻一言一语的关怀……然而不是所有人的动作言语都叫人感到家人之间的亲情,在我眼前的这张笑脸就让我厌烦。 “见过王大人,见过夫人。”谄媚的笑脸不能干扰我发现他眼里对魏柔猥琐的想法,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眼色。我也和蒋迟当初一样生出恼怒,不识彼姝之美者,非人者也,但像你这么和知道法,你不久也做不成人了。大婚之日张寅随郭勋道贺,进退礼仪做的一点不差,我还道他明了眼,想不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还是自己来作死。 武定侯的意思是很明显了的,融汇张寅这前后的表现我也有点明白了,这人不是不知收敛,而是不大把我放在眼里。我大概还没有叫他知法守礼本钱吧,他眼里只有怎么巴结嘉靖?他不知道牵线的人有很大可能就是我和蒋迟?还是仗着郭勋? 不管是不是仗着郭勋,现在我却必须买他的帐:“张先生啊,张先生怎么住在这里?噢,你喜欢这地方就买下了啊,这样啊,那过几天我一定来拜访。”魏柔的眉头在我说话前不易人察觉的皱了一皱,换作大半年前,我不一定能发现,现在我的恼怒却随她眉头的微皱更甚。 “如果有人打你们姐妹的主意,相公一定把他挫骨扬灰。”听了我再次重申保证,魏柔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盯着我。 “怎么了?”“没怎么。”魏柔扑哧一笑,“相公想哪去了?奴是想张寅眼色不好,很容易得罪人,相公把这样的人推荐给皇帝,这样做对相公好吗?” 我脸一热,魏柔机智不再我之下,我一时竟忘记了她以前的风采,讪讪的冲她笑笑,魏柔却是换上了满眼柔情,想是明白我为何会错了意。 一段小插曲,随口和沈篱子的人家攀谈起来,想不到四户人家里竟有从扬州来的落第举子,亲近之下话多了起来。扬州人物风流,歌琴双绝的名号不能不说,“苏大家怎么要来参加京中花会,秦楼把她当作进军京城的第一招吗?” 苏瑾……前几天受到消息,她已于十日前起行,算算日子,她快到了吧。 【第二十六集·第七章】 苏瑾的心我越来越不明白,又或者我根本没去想过她的心,也许我害怕失败,而不论怎样,现在她已经离我越来越远,我一直不肯认真面对她,现在终于……终于到了尽头? 魏柔曾在竹园住过一段时间,但对我和苏瑾这一段故事仅仅是耳闻,不过当她听到苏瑾的名字时眼里的柔情立即多了几丝关切,被我握住的小手也加大了反握的力量,掌心传来丝丝温热,显然她从之前只言片语明白了我和苏瑾的感情。 “我没事,我们走吧。”我收起对苏瑾的感情,对魏柔笑笑,拉着她回隐庐。 “相公,你……”魏柔的手一紧,闪身到我怀里,“相公,你抱着奴嘛。”魏柔几句吴侬软语说的娇中带嗲,我不禁莞尔,这妮子越来越会撒娇了呢。 环着魏柔在京城的胡同里缓缓而行,缓缓走过沈篱子的勃勃生机,缓缓走过丰盛胡同的锦绣繁华,晨曦的阳光迎面洒落在魏柔白皙的额头上,她的话如我俩踩在在青砖上脚步一样缓慢而悠长,“相公,你恨过奴吗?” 我被魏柔问的一呆,片刻之后才明白过来。魏柔的心已经对我完全的敞开来,不仅仅是把我放在第一位,超越了师门超越自己,甚至连过去我和她之间的恩怨都能坦然面对了。 相识当初,从倾慕到见面后的次次交锋,到对她泄露我身份的不满,到每一次碰面的机锋,我都极力把她引向凡尘,而她却极力铭记隐湖的教导,我对她的感情越来越深,对自己因为她失去理智判断而懊恼,为她泄露我的身份而愤怒,为她误解我而绝望失落甚至走火入魔,那么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在我不断变化、升华的情感里,有没有那么一个时刻,我的恨意是指向魏柔的呢?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如果魏柔问我恨没有恨过隐湖,我会毫不犹豫的点头,但就像我不知道我现在是否还能够恨隐湖,我也同样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魏柔稍微停下,像是在等我回答,过了一会才继续软软的说道:“奴当初心烦的时候,不仅恼你这个淫贼,更恨不得一剑杀了你才干净呢。”期期艾艾的望着我,“相公该不会也这样想了吧?”仿佛意识到自己话语里的不当之处,她又赶紧补了一句,“奴现在最爱的就是相公!” “现在?最?”我不能回答她的问题,只好从她的话里挑出语病。 “嗯……不光是现在,以后也是!”魏柔的脸一下红了,却不肯放过我,“相公还没有回答奴,相公你说呀。” “你当初想谋杀亲夫,我可没你那么歹毒,相公只在心里骂了你两句。只在心里,连骂出声来相公都舍不得。”我抚着魏柔的秀发道,不管我以前是否把她当作征服的对象,现在,我都只想把这个女人搂在怀里尽情怜爱,“呐,只有这么一丝。”我捏起魏柔的一根头发,“就这么一丝时间。” 魏柔没有在这上面做计较,继续问道:“相公是奴生命里最重要的部分,相公也把奴当成心爱的女人,阿柔以前是在隐湖长大的,是要做隐湖掌门的,奴现在跟了相公,如果又要回去做隐湖掌门,相公,你会怎样对阿柔呢?” 我听到后半句身体一僵,板着脸道:“你回隐湖?相公我把它踏平了!” “相公!相公……奴不是这个意思嘛。奴的意思……相公一定明白了奴的意思。”魏柔偎在我怀里,不停的娇嗔。 这样在街上撒娇,不像魏柔的性格啊。我暗自苦笑,隐隐的明白了魏柔的意思,隐隐的想到了一些事,但我却制止了自己再这方面的探究,因为这些事叫我的嘴里泛起苦涩。诚然,被师傅称赞为天才的我可以避免很多错误,获得成功,但智慧和要强的心又让我不能容忍某些失败,六娘曾说过我的这个性格,但自幼深受师傅绝不能失败的教诲,使得这样的性格一旦养成,想要改变谈何容易。 魏柔见我微笑不言,也停止了说话。只一会,她又摇着我的手说道:“以前的时候,阿柔心里就算有相公,相公你会知道么?现在奴要回隐湖,相公就要去隐湖把奴抢回来?相公为什么这样想呢?” “因为奴是相公的女人,奴心里只有相公。其他的不能给奴幸福!” 魏柔说完这一句,眸子里蓦的泛出如剑气的毫光,直直射向我的眼睛,我的心随着她的目光陡然抽搐起来,“阿柔……” “那么!相公,每一个爱着相公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吧!” 我彻底沉默了,魏柔所有的话联系在一起,触动了我心里很少去碰的那个点,我不得不沉默。 “隐湖的阿柔心里有了相公,只能斩断情丝,现在奴却可以躺在相公的怀抱里。这些,不都是因为相公没有放弃奴吗?” 遽然而惊。随之而来的是心痛,我放弃苏瑾了吗?以前想到这个问题我总是一带而过,只用往事不可鉴堵住心窍,不能改变现实,我一直用幼稚可笑的借口推卸? 如果我当初因为仅仅魏柔和齐小天走的近些,仅仅因为她把隐湖看得比我重就不再觉得她可爱,那会是什么情形? ……恐怕留给魏柔的路就只剩下进军那虚渺的天道或者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吧。 那苏瑾呢? 脚步越来越慢,直到停止。我总想把阴影留在身后,不要回头。人走的太快,一直向前确实把阴影抛在了身后,但也忘记了背后的人。那些阴影,那里没有我的东西吗?停住仔细想想,我真的是害怕失去过的感情? 心里又了计较,心思开始活络起来,就算我想要,现在也不是我说的算了,时过境迁,人心不可捉摸啊。下意识的搂紧了魏柔,魏柔却在我耳边笑道:“我也会帮相公的!” “你还是还和以前一样精明呐!”我叹道,其实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我也无须隐藏自己的感情,“你可是个小醋坛子呀!” 魏柔被我一句抢白,一下羞赧起来,更带着几分恼意:“相公你笑奴!” 你不是小醋坛子吗?我心里暗笑,猛地在她狠狠的吻住魏柔。“你说的这些话未免和平时相差大了点吧。这就当作是你隐瞒相公的惩罚!” 在人来人往的地段被爱人深吻,魏柔果然不安的扭动起来,“怕什么,你不是自己跑到我怀里来的嘛!”我大笑道。心里毫不客气的鄙夷着周围注视我和魏柔的人,爷就是这么疼爱自己的女人的,你们又这个气魄么! 揣摩一番,魏柔固然是心思灵敏,她从蛛丝马迹推测出我的心理、从自己的变化设想苏瑾的情景也是有可能的,她的曾经感情使她同情苏瑾也能说过去,但事情真的是这样简单吗? 街市还是热闹非凡,我的心却渐渐冷静下来,所有发生的事在我脑海里练成一线。不算久远的细节一一浮现,我大胆的推测是正确的吗?正确又能如何!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错已铸成,现在的伊人的心还在吗?一年半的时间能人心发生很大改变啊!那种令人魂牵梦绕的熟悉感觉还在眼前吗? “王大人果然风流才俊,圣恩加身,佳人在怀,想不得意都难啊!”阴恻恻的声音另我和魏柔同时皱了下眉头,柴俊文不合时宜的出现在我和魏柔面前。 今天讨厌的人还真多,我按下不悦,客气道,“柴西席见笑。丁大人治理一方水土,才是真正的俊杰之士。” 柴文俊独自一人在京城转悠的时候可不多,我的嘴角甚至浮出了一丝冷笑。如果我和魏柔跟踪他到人少的地方,取他性命一击足矣! 柴文俊的目光一缩,竟然觉察到了我没有诚意的恭维和嘴角那微微的阴险,当然我那只是自己都觉得不可行的设想,可柴俊文毕竟觉察了。遇到对手了啊,我心下感叹,马上收起了不恭之心,神情里那点轻浮尽去,这样的对手是能察觉微小的细节,隐瞒自己的精气毫无意义。 柴文俊微微颔首:“可否邀王大人小酌,鄙下也看好大人的无限前程啊。” 我这回是真笑了,这是个很好的了解对手的机会,柴文俊这一个邀请也表明我和丁聪的交锋正式开始,但我却笑着拒绝了他。 “颜花清霜,弱雪佳人,雨露未落,将时若何!我怎能不解风情!” 踏着笑声的尾音,我将柴文俊丢在身后,很好的了解对手的机会也是对手借机观察我的机会,这样精细的一个人我该用足够的警觉来应付,我不想再给他确定我身份的证据了。 回到隐庐正好赶上早饭,宁馨儿不满的嘟囔:“三哥只带柔妹妹去?”我一个香吻,捧起一张童颜:“你好好给相公生个宝宝,相公带你到江南玩玩。”“真的!”一句话叫宁馨儿心花怒放,拉着魏柔一双手笑道:“我要跟柔妹妹一起去!” “阿柔本来就是苏州人啊!”我在抚慰宁馨儿时也苦笑起来,女人有争宠的天性吧,就算在喜悦中也体现出来。魏柔在听到宁馨儿的话后也只微微一思索便欣然点头,要说隐庐里最少考虑就是正含情脉脉坐在梨花椅上的希钰,就像无瑕一样,得到我的爱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了。 “出门遇见两个讨厌鬼!”我把早上的经过向六娘讲了,就准备动身去得意居,兰月儿还在那里等着我哩。这丫头在见到我真身的惊讶中,一时不肯到隐庐。 出隐庐转看几圈,确定安全后仔细易容,李佟就出现在蒋?眼前。容湘儿可是我手中重要的砝码,蒋?的工行动的我还得去确认下。 容湘儿还是一只雏,没有了易湄儿的支持指示,在京城孤立无援,蒋?只要下了决心,威胁她不会有什么问题,蒋?的决心不仅在她们两母女身上,世子的地位更有吸引力。 先有清河侯世子的诱惑和威逼,再有锦衣卫的警告,动摇容湘儿的决心已经足够,这样女间没有忠诚,占有优势的一方始终对她有吸引力。家族门派的荣誉都不比眼前锦衣玉食来的实际。蒋?惦记易湄儿对于我来说是件好事,挑起他对付练家的欲望,这个风险值得我冒。 兰月儿一番衷肠叫我这个淫贼有些无地自容,想起在我和宁馨儿遇刺时她那股痴情,听着她对我身份的半喜半嗔,中间透出的深情都让我觉得惭愧,好好一番应付,不同于其她诸女,兰月儿小家碧玉的本色体现出来,说大官人有大官人的事,自己只求相公心里能记起贱妾就知足。 我一边摇头一边进了江南居,白秀这里的进展比想象的快,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来说,还不能得到足够有用的情报,我也只能叮嘱她小心行事,依我的意思六娘来到京城顶替白秀,不想白秀越是知道又危险越是不肯离开了,六娘对此不置可否,我也只能苦笑,她毕竟不是玲珑解雨那样。 柴文俊刚刚是从江南居出来的,从白秀口中得知此事后我喜忧参半,沉吟片刻提醒白秀不要轻举妄动,柴文俊自动入瓮我当然不能客气,却也不能叫他看出了江南居破绽。 朝廷的邸报里竟然出现了练子诚的名字,我和蒋迟在刑部看到短短的一行字,同时冷笑起来。我和蒋迟早几天就得到了消息,这一封邸报也早在计划当中。蒋迟对练家的兴趣全因女人而起,随着事态发展,他也觉察倒了吧,无论是我或者他执掌江湖,都不能允许一个野心家的存在,大江盟和慕容的平衡不能长久维持,练家虎视眈眈,对我和他都是不小的威胁。他表现出来的欲望虽然完全是对女人的,但我他对我的高度配合已经向我发出了信号。 课税司大使区区八品小吏遇袭居然惊动刑部,这一切自然是我和蒋迟的功劳。课税司大使在例行公务途中遇袭,受了轻伤,随从伤了七人,贼人快马呼啸而去,好在应天刑名宋仁山有些本事,一路查到苏州城外。 鲁老总在苏州查了个遍,得出凶犯未入苏州的结论,表明愿意协同应天查案,不料市井小民一句包庇凶犯激怒了鲁老总。四大名捕不是白给的,鲁老总当即查明练子诚一月来饮食起居以及凶犯可能的动机大告市民,虽说这对课税司大人十分不礼貌,后来鲁老总后来亲自道歉,应天打了个哈哈就算过去了。衙门要过年,鲁老总就找借口下了台阶,表示不再参与此次缉凶。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邸报里只提了一句,我和蒋迟却能想象。假如在江南一定能更清楚此次事件,那慕容和大江盟的眼睛应该睁大开清楚。练子诚背后的练家,以及那次冲突的大概,再有随礼在慕容那分析,慕容要是再不能发现练家,他干脆直接向大江盟投降得了。 这次次行动的目的已达到,练家会不会把鲁卫划入敌对阵营不在考虑范围,我的大本营在苏州,若练家把我当成敌人,鲁卫自然少不了。官场上的鲁卫还是少林弟子,就算除去我的关系,江湖的安宁也符合鲁卫的原则。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爆竹声,嬉笑声,相互恭维的声音……新年就由这些东西拼成,京城大小官吏,商贾名流汗牛充栋,还好我身边有我挚爱的人支撑,不然我真的会在虚伪的声音里迷失。过年喜庆也叫有两个身份的我焦头烂额,在宁馨儿、蒋迟的掩护下我花样百出的走到正月初四,然而麻烦才刚刚开始。 而苏瑾也在年前一天抵达了京城。我亲自去接了她,虽然眼神依旧妖娆,虽然话语依旧冷清,但从她接受六娘的建议,踏入隐庐那一刻起,我便原谅了她,这一切如同一幕幕戏,台上演的就好似真的一样,但幕后的事,就连导演未必明白,什么理由能叫我可以去恨、去责怪一个我爱的人。 柴文俊的邀请是和丁聪正式交手的信号,那赵鉴的为难算不算的上和练家斗争的序幕? 六娘暗中入住,杜四方夫妇、韩真成了得意居护院,我不用担心得意居的安全。赵鉴的压力来的如此快却叫我渐有困顿之感。 官大一级压死人,名义上在刑部锻炼的我不敢不从尚书大人的命令,在合家欢乐的年初四叫来陪同赵鉴巡视也不能又丝毫怨言。 “张老爷!过年你的生意又大进了一步!恭喜发财!” “李举人,不可松懈呀!下一科要争取!新年新人文……” “王三,上次对你的惩罚是严厉些,但那是为你好……” 赵鉴的话语中传出的长者威严,但从另一方面听来他的语气和我在苏州几乎一模一样,一言一语都能在民众眼里成为官声,居庙堂之高却不为上位者所喜,他这么个官声法是不是舍本逐末了。我一边向路人打揖一边暗咐,京官不必地方官,皇帝的心意才是京官自足之本。 几乎一路上我和另一位主事杜松都听到赵鉴不失威严又平白近人的话,平和的声音在耳里也能平息我不满的情绪。因为三人渐渐靠近得意居,我的不满渐渐化成疑虑。 “宁馨儿公主居京数月,未得一访,择日不如撞日,现今拜见却也合适。”赵鉴细言细语道,吩咐杜松米买了简单的礼仪,叩响了院门的铜环。 设想过许多情况,但赵鉴的诡异还是出乎意外。我心里焦急万分,脸上却不敢表露一丝,只能寄希望于临机应变能蒙混过关。 开门的万金身旁立着杜四方,杜四方一眼认识的自然是我这个江湖十大,看见我表现的毕恭毕敬,他就算在愚钝也明白眼前的老者是朝廷大员,好在进出得意居的官员也不少了,江湖人对官的恐惧在他身上看不到多少。在京城厮混的万金更是鬼精,一面传话进去一面请赵鉴入府。 出来接待的自是六娘,宁馨儿以怀孕的借口不出,这是预谋好的。六娘也实现听杜四方说了来人,在迎接三人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那分讶色在赵鉴眼里,正好解释成了见到刑部尚书的反应。 “李大人不在?真是不巧,是去拜访哪一府。赵某也好去乐一乐。” 【第二十六集·第八章】 本尊拜访分身的诡异压不下我心里的焦虑,我可不敢小看一部尚书的智能。竭力止住细汗从额头沁出,面浮微笑应答六娘的招呼。 六娘依旧镇定淡淡的微笑,举手投足里的从容不迫,言辞招待的大方得体连赵鉴都不得不赞叹。 “你是公主府上的管家?在下眼拙了,失敬……”面对连我都觉得陌生的一张脸,就算没见过,赵鉴也不能找出破绽,转而问起我的去向。 “老爷大早拜访小侯爷未归,招待不周还望大人见谅。”这个借口是早就合计好了的,苦了蒋迟,正月几日就只好呆在家里。但我听到从六娘口中吐出老爷两个字,心里却觉得不舒服之极。 “这样不巧,李大人乃民之楷模,赵某竟不得一见,实乃遗憾,你们随我在此敬候。”赵鉴回过头来对我和杜松说到。 到了这时候我反倒冷静下来,赵鉴如果定要盯着我,以他刑部尚书的身份,揭开我的秘密只是时间问题,我迟早都要对付他。他这样跑倒我家里来试探表现了他的谨慎,也说明他的确是得到了情报,孙妙这个名字叫我心稍微紧了紧,投向赵鉴恭敬的目光里差点就多了一丝阴冷。 出于礼貌,六娘当然要派人通知“身在蒋府的我”。赵鉴悠闲的品着六娘刚刚沏好的茶,余香漂浮,六娘的茶艺自不用说,我也不能浪费好茶,细细品查香茗,眼角我余光不离六娘,等待她的暗示。 出乎意料的,六娘飞快瞥向我的一眼没有任何实际的意思,而似是在嗔怪我不该在这时候还有心情品茶,又似在嘲笑我竟然把赵鉴带回了家来。细品香茗,也品着六娘的目光,茶香如初,但六娘的那一眼,不同于以往所有的,那一分目光,我竟想起了宁馨儿不知你危险为何物的神经。 是和宁馨儿在一起被传染了?我来不及再多想,蒋迟一脸怨气的冲进了客厅,“以后不敢请你家老爷了,喝个酒就发疯,发了疯就人事不知了,赖在我床上不走,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家老爷这酒品……” “你多灌几口酒就能吐出象牙?”刺鼻的酒气压不住刺耳的反讥,宁馨儿挺着大肚子从珍珠帘子门转出,而蒋迟此时才似看到坐在里厅的赵鉴,马上不言语了。恭敬的向这个顶头上司行了礼。 以世子之礼见过蒋迟,以公主之礼面见宁馨儿,难得宁馨儿能伪装出一副与我不熟的表情,简单几句招呼,又骂过蒋迟,对赵鉴道:“赵大人,贱妾身体不适,待客之礼未尽现行告退,见谅。”也不等赵鉴回话,狠狠瞪蒋迟一眼,搀着兰月儿回里屋去。 难得客气一次也不做完,我心里笑道。果然听蒋迟不满的道:“什么态度,公主就不用礼数吗?宫里几个姐姐妹妹的也没像她这样的!” 赵鉴还是气定神闲的神情,慢慢道:“宁馨儿公主身怀六甲,其实皇家女儿天性浪漫无忌,世子勿怪。”你倒来做和事老了,我暗笑。外面传闻宁馨儿公主和世子不睦是我们为掩饰关系故意放出去的,实际上蒋家兄弟和宁馨儿那点小事早就随着我的出现化解了,要说真有什么,那是蒋迟不喜欢皇家女人养成的颐指气使。 蒋迟半醉半真的对赵鉴满不在乎的说道,“和我家那一样。”又摇晃几步,“这烧刀子后劲还真大!我可不想睡子愚的床,赵大人,明儿鸿宾楼,我给您赔罪。” 一场戏就此收场,唱和无误,但能叫赵鉴相信几分,我内心远远不像我脸上的笑容。怀疑一旦开始便会没完没了,我们的办法都是治标不治本,而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方法不是我现在轻易能实现的,嘉靖那边的风险还是大到我不能承受。 结束了一次无意义的拜访,赵鉴打发我和杜松各自回家,自个儿回了刑部。 “刑部没有这么忙吧?”不敢马上会得意居,打马车回了隐庐,魏柔听我说起今天的经历,到了这她插问一句。 我知道她这是在怕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会越来越少,再一看依偎在我左侧的沈希珏,眼中射出的柔情都能把我包裹好几层,这几层里却仍有一丝蕴有幽怨。新年几天要掩饰身份,王动一向低调,又正是新婚,而李佟这个花花大少正有许多应酬,这几天时间几乎都在得意居过了夜,今天好容易本尊现身一回还叫赵鉴搅了局,我明白魏柔的担忧,也只能向她和希珏满怀歉意的笑笑。 “相公……”一个歉意的笑令深爱着我的女人明白我的心,希珏的身子热了起来,埋在肩膀上的黔首不住蹭动,在暖烘烘的春阁里泛开柔情。我右手一拉,尚在踟蹰的魏柔也滚进了怀里。 对襟比甲,中衣,贴身小衣,直到丝缎亵裤,直到比丝缎更无瑕润滑的肌肤,直到柔嫩温暖的花朵完全绽放,捧起身下女人的娇颜,把几日的愧疚都写在每一个动作里,希珏的善解人意,魏柔许久未见的主动,身为主角的我当然不能放过美妙的时辰。 噙住女人的小嘴,手掌不间断的游走在两女美好的身体上,魏柔身上依旧散发的少女体香和希珏的乳香混合在一起,成了上等的催情药,看见滴在我手上滴滴花露,魏柔已不复往日的害羞,引导大手不停的在胸口蠕动,而成熟的希珏更是整个身体都凑上来,压的我几欲倾倒。魏柔为人妇后身体虽不似往日青涩,但比起希珏犹有不足,仍是不堪挞伐,这时也顾不来那么多,紧窄的花道尚浅,独角龙王不能全入,一只温润小手握住露在外面的龙身抚摸,香舌在我的乳头上刮动。 背后希珏两团软肉磨动,灵巧的舌尖探进我的耳朵轻添,玉手在我身体各处滑动,一阵接一阵的快感从每个部位传来,我把两女抱的更紧,独角龙王又现真身,就听魏柔“啊”的一声,股股阴精喷薄而出,清凉的花露汩汩而流,两只手连我身后的希珏也不放过,把她紧紧我按在我背上,小腹前挺,花房里一紧一缩,细长雪嫩的双腿夹住我的要不松开,一直到强烈的高潮余韵散去,她娇美的脸上现出恬谧的笑,就这么拥着我在大白天睡去。 “相公……”在后面搂住我的希珏趴在我肩上,一句“魏姐姐真美!”说的满含戏谑。我轻轻放下魏柔,“你也会和她一样美。”身后换到身前,同样温暖的身子,却比魏柔丰满了很多,在她身上的开发,才刚刚开始…… 在瘫软无力的雪躯上睡去,再醒来已是掌灯时分,迷迷糊糊的感到脸上一片柔软在滑动,手轻提,把魏柔的手抓个正着,身下的女人犹自深睡,身旁的魏柔拉开我的铺盖,一双美目游离,“什么好看的,帮相公穿衣吧。”我笑道,探手抚了一把,触手滑腻,被子里的魏柔醒来不久,也未着丝缕。 魏柔不言不语,裹着被子凑到我耳边,故作神秘的轻笑:“相公那么重,希珏妹子怎么受得了相公压那么久喔?” “那你来代她吧。”魏柔的轻笑又点燃了刚刚的欲火,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下,魏柔把头脚都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在被子上拍打几下,拉住被脚要钻进去,魏柔却向后一缩,整个儿从被子里滑出,就赤裸着飞下了床,飞快跳动几步,转过身来,娇喘嘘嘘:“相公不要欺负奴啦。奴觉得有点好笑嘛!” 胸前两只可爱的玉兔随着一喘一虚的娇语一颤一蹦,配上略微青涩的身姿,一张天仙似的面容却弥散开心醉的娇笑,独角龙王又开始萌动,我闪身下床就扑过去。 贡碳青蓝的火苗把屋里煎熬的温暖如春,下了床我还是感到扑身的凉气,伸手想要把魏柔拉回被窝,她却灵巧的跳开。小小的暖阁装饰甚多,抓到她肯定要费一番劲了,我柔声道:“好冷啊,等会你着了凉。惊醒了你希珏妹子也不好。快回来。” 魏柔站定,慢慢向床边走进,“相公饶了奴吧……”话音未落,我和她的距离已缩短到不足一臂,她连忙闪身后退,却更是一头撞进我怀里,我岂有再放手之理,双足一点就抱紧她扑至床边,重重将她压在床上。 “相公。饶了奴儿吧……”身下的魏柔挣扎不十分剧烈,却一个劲的软语相求,我恍若未闻,魔掌在柔软的身体上继续挑逗。女人胸前的玉兔渐渐抬起头,红云在雪白剔透的肌肤上开始蔓延,一直到颈子耳根红透,小脸上既是春情又是娇羞的她才喃喃丝语:“奴儿明天怕都起不来了……” 我却停住了征伐的双手,只用温暖的怀抱送她进了被窝,从搂住魏柔那一刻起才真真感到她身上的寒意,这样冷的天不穿衣服,饶是有炉火,饶是她身怀深厚的内力也不能完全抵御,身上骤然传来的寒冷几乎叫我一颤,而她这样的闹笑怕是因为感到了我这几天的压力和焦躁,也因为自己那一问给我带来的困扰感到惭愧吧。 抚摸魏柔缕缕冰凉的发丝,身体传过去的暖流充盈在她的身体。希珏的确是承受了独角龙王太多的力量,此时还在熟睡。魏柔身上的寒意全退,顶着寒冷调笑,想必她也乏得很了,阖上秀美的眼,鼻翼翕动,睡姿沉静而美好。 一年前的她和现在的她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情叫我下意识的把她搂紧。敌对时她的精明叫我难以捉摸,而一旦心有所属,她的细致就是我最大的福气。 魏柔的婚礼盛大而热闹。道贺的人能把鸿宾楼挤破,祝福的吉言塞满新房,唯一不足——我和她都知道,婚礼的主角,是我和沈希珏。而这个天之骄女,完全是沾了希珏的光,唯一的亮点,也就是第二天宾客见到她绝世容姿的惊艳,所以杜四方夫妇和唐八股的惊讶与祝福,所以六娘母亲般的笑容显得弥足珍贵。 掀开红盖头那一刻,她和希珏都是笑语盈盈,但只有床上那不同于以往的热情才展现了她心里丝微郁闷。在陌生的地方,收到的祝福都是客气的、恭维的,可是,傻孩子,希珏也是一样啊,官场本就是一个勾心斗角的地方,京城是官场的中心,虚假尔虞我诈你方唱罢我登场,玲珑八面本就是伴随官场的丑恶。 “你不是连鹿灵犀的祝福都得到了吗?回家了再叫你殷姐姐玉姐姐公公婆婆吃一回喜酒就完美了。”隐庐里我这样劝慰她,魏柔也就释怀,说自己胡思乱想的就勾起了一点幽怨。这是一个女人应当有的表现啊!心剑如一对魏柔的束缚渐去,心性敏感的她也就越来越多小女人情思,越来越需要爱人的呵护。 希钰的婚礼,用她自己的话说,“女人生命重最美好最完美的事”。她在隐庐的安逸就是她心境的体现,她就如一朵山坡开放的野菊花,安静的开放美丽,默默的注视我,等待我的怀抱。 沈希仪的妹夫,虽然我和希珏完全因感情而起,但我们的婚姻给我带来的利益还是叫我心安不少,争斗已经开始,开始崭露头角的我得到的支持越多,在一定程度上能叫暗处的敌人不敢轻举妄动,可以稍缓严峻的形势。 赵鉴如此快的动作,是因为练子诚的事让练家觉得自己暴露了,转而联想到我?我并不指望慕容或其他什么人能帮我背多久黑锅,鲁卫那一招太过明显,很容易叫人事后联想到我。这一招虽然简单,但好在目的已达到,下一步的行动可以开始了。 回到得意居天都黑透了,宁馨儿怀孕后精神弥短,六娘刚刚照顾她睡去,见我回来,笑道:“去找柔儿和希珏了?回来你就悠着点,宁馨儿可经不起你折腾。” “宁馨儿还有几个月才生,干娘怎么能这么肯定?”六娘脸颊的一丝羞赧叫我捕捉到她说话时一丝不同于长者的心态,恍惚之间。竟又多嘟囔了句:“干娘又没有生养过。” 话出口我顿感在敏感的时刻这句话十分不妥,抬眼再看六娘,她涂了易容膏的脸上居然透出一片红晕,双目在极短的时间下垂,局促瞬间消失,真的是极短的时间,“没大没小”四个字没完她又回复了常态,“无瑕生珏儿、钰儿可是我一手照看的。你当爹的也没我操心的多。” “干娘是上天赐给孩儿的福嘛!”我笑口接到,六娘最近不同于平时的神态较往常多了起来,这些神情都是以往难得一见的,是正在改变着什么吗?我一时不敢在试探,时间还有,她的心扉我要慢慢打开。 “赵鉴太急了些。”六娘换过话题,坐在秀塌上瞟着我,“现在还没到练家非对付你的时候。” “我吃早都要拔掉他这根刺,他当然要趁我没有能力之前先下手。”我接到。 “噢?……或许也不像你想的那样。”六娘的话只说到这里,转而问起我下一步的打算。 和蒋迟合谋的好处这几天体现到极致,虽然我明白这也许是我和他最完美的唱和,但从中得到的好处还是叫我默许了他的要求。 在得到皇上的指示后,剿灭一字正教的行动纳入日程,我和蒋迟两个始作俑者不用参加到具体行动中,我需要的——是煽风点火的把众人的目光引向湖州,引向还在躲藏的练家。 新年礼仪颇多,几天忙了个焦头烂额,完全没有了自爱苏州时和亲人共度欢愉的心情。大部分时间奔波在各门各府,王动、李佟轮番出现,终于在嘉靖觉察到不妥之后,正月初八派李佟到松江采购千匹丝织,我才缓了一口气。盯着我的眼睛也不得不收回目光,赵鉴是否能领会到嘉靖的意思?我没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六娘向我提了一个比这更实际的问题。 “齐放躲在哪里?”屋里的魏柔和我都呈思索状,六娘也表示不知,老马车传来的消息是把易容的齐放送到城门外。新年京城治安甚严,我暗中留意许久仍未发现他的踪影。 老马车不会发烟雾弹吧。我排除了这个可能,孙二和齐放有几十年的交情,但他却犯不着一反几十年的原则帮齐放来骗我,而且这个消息若是假的,也不能给我带来什么麻烦。 那齐放躲在哪里,他来做什么?据我所知,大江盟对官府的巴结还不如慕容世家,慕容起码明显的得到武承恩的支持,还抱住了李钺这棵大树,而大江盟这最多算的上丁聪的一颗棋子,也给练家当了一回枪。齐放还没强到突然就和京中大员交好的程度。 “那他是躲在城外?”我得出啼笑皆非的结论,魏柔轻点皓首,六娘笑道:“兴许叫动儿你说对了。” 我更加哭笑不得了,这本是我一时的玩笑话,魏柔和六娘却早这样认为了。“那他跑到城外做什么?想等正月十五捧苏瑾的场?” 说出这样的话,我的心里并不好受,从苏瑾到隐庐后我尽可能的一天两次去探望她,魏柔也试着劝她放弃参加花会的打算,但她就像冰上上的雪莲,虽然向我绽放了美丽,却依旧从花瓣里传来阵阵寒香。 “可能是苏姐姐不知道相公的心,还在生相公的气吧。”魏柔在细细了解我和苏瑾的事后就做起了参谋。“哪有这么生气的?”我白了魏柔一眼,魏柔一吐舌头,“我只说可能呀。” “兴许叫动儿你说对了。”六娘和刚才一句一模一样的话打断我的思绪,我却从一个问题陷入到另一个问题,难道真的要像魏柔说的想不透就先放下? “反正不会来行刺我。”我甩甩手,不耐烦的骂道。 “说不定哦!”六娘半真半假笑道,“还是要柔儿跟着你好。”我顿时大悟,我说魏柔怎么一有时间就粘着我,原来除了爱意还有干娘的嘱咐啊。 我拉过魏柔在她脸上亲一口:“干娘是不是太偏心你了?”魏柔不安的细声道:“奴真的是担心。”六娘却笑骂道:“我就这么龌龊?” “我知道,相公都知道。”我止住笑,问魏柔:“你还记得化身白曲的赫伯权吗?” 魏柔点头,我接着道:“赫伯权长了志气啊,居然安安稳稳的在京城呆了这么久,连妓院都去了好几回。” “动儿你的如意算盘打空了。”六娘笑语,“也没有完全打空,他的表现更加证明了你的推测,你只要耐心的等。” “现在哪有这么多时间和他耗。”我没好气到,“这几天,宁馨儿全靠干娘了。”要提防赵鉴的刑部和柴文俊,我不敢大意,到得意居来的次数少了很多,安抚宁馨儿的情绪成了困难的事,“好在有个好干娘啊!” 在马车里我不禁向魏柔感叹。魏柔头一歪,靠在我肩上。“宁馨儿对干娘服服帖帖,相公就不行。” “女人更了解女人吧。”这就是我无法摸透苏瑾的原因? 陆昕重新在摘星楼开演,在送宋庭之回苏州后这个举动表明了我的自信,也是向柴文俊的答复。至于孙妙,到现在还没有收到她回秦楼的消息,但她无疑是向丁聪提供了情报,对于她我心里的痛远远没有苏瑾那么深,但歌琴双绝的确令我无奈。 女人是难以哦掌握的? 但真是这样吗?竹园的每一个女人,隐庐的希珏,得意居的宁馨儿兰月儿,怀里的魏柔,她们的心里不都是完全的装着我的吗?她们每一个微小的变化动作我都能明白其中的涵义,六娘微妙的心理我也能把握个大概,为什么偏偏有的人——如苏瑾——我却参不透? 这个道理知道我再次把苏瑾吻在怀里我才明白。 李佟已去,小侯爷就邀了王动捧摘星楼的场子,对面,几乎少了易湄儿的明月喽几乎全靠蒋逵维持住了面子。 我借着机会考察着摘星楼的环境,好说歹说把苏瑾第一场京城演出的地方定在摘星楼,我自然要多留个心。 不请客自来,我在这迎来了前几天一个问题的答案。迎面过来的建昌侯管家客套的话和恰到好处的恭维,我和蒋迟不自觉的和司聪一起回了位子。 【第二十六集·第九章】 司聪和司升一个模子刻出来,却老辣圆滑许多,插科打诨间既恭维了我和蒋迟,又处处拿出建昌侯银钱总管的身份,和这样的人一起确实难以叫人生出厌恶,若不是因为他是张家兄弟的总管,我便要他抛橄榄枝了。 “只有这样人才才做的建昌侯总管。建昌侯真是慧眼识珠!”我这句话是出自内心的赞扬,司聪赶忙谦虚到:“大人岳家也非一般见识啊,居然就在勾栏风尘里挖出了个营销高手!” 司聪的目光扫过蒋迟,显然很是怀疑蒋迟因为我从中牵线,我打个哈哈,“贱内早就不干涉娘家的事了,我和宝大祥也无丝毫瓜葛。”我知道我给宝大祥翻案一事早就被珠宝界当做为我支持宝大祥的直接证明,所以我就算我和宝大祥之间毫无联系,向外界也极力表示我们各是各的,也没人肯相信。 看司聪也没有把我的话当真,我也不能说的太绝,只听司聪道:“不怕跟小侯爷和大人说,宝大祥初来乍到差点给一个下马威打回江南,可靠蒋嬷嬷硬是撑了下来,屡出奇策,现在已经在京城站稳了脚。”说着,似乎懊悔道,“当初就不应该留个口,终究叫人给抓住。” “亡羊补牢也未尝不可。”宝大祥站稳脚而已,我那岳父的雄心岂止这一点,看见它的进京之路仿佛就看见它今后的扩张是多么危险未知的路,这实在是我不能承受的。所以我在半年前就撇清关系,现在也只能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那司总管的策略是不是太令人吃惊了?” 蒋迟在一旁骂道:“什么吃惊什么的,那就是抢钱带诈骗!”司聪不急不怒,“商家顾客意愿买卖,高贵,也是一种战略。” 司聪的见识确是不凡了,说不定积古斋挫败殷家的扩张对我更有利。对宝大祥的事我没有上心,我把我知道的传给柳澹之就算尽到女婿的义务,怎么做决定是宝大祥自己的事。我和蒋迟的合作阶段性的亲密无间,实际里我还是希望张家兄弟多挺几年,对这一位管家我倒不用十分忌惮。 与司聪和蒋迟待了接近一个时辰才脱身出来,再次踏进了大舅哥的门槛。无巧不成书,打算稍后拜访的桂萼、方师兄都在沈希仪府上:“可见着师兄和叔父了!”我喜道。 十几天来匆匆几唔,一直没得着机会谈心,桂萼沈希仪正有去请我之意,问起近来近来状况,却是有喜有忧。 方师兄年前编辑《大礼集仪》,赶着献给嘉靖年终大礼,《大礼集仪》成,嘉靖借机对大礼有功诸臣提出嘉奖,虽然遭到继嗣派的引经据典未果,但潮流不可抵挡。嘉靖的意愿再也抑制不了,继嗣派一干官员的抗争到了尽头。这对师兄和桂萼是好事呀,但我看方师兄和桂萼远没有一年前的意气风发,比之半年前议论形势时犹有不如。 “别情你是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方师兄感慨道,“说到底,我和子实支持皇上,在继嗣继统问题上毕竟还站在道德礼仪和人情伦理之上,大礼之议到此可以说是功成名至,但皇上之意未已呀!” 桂萼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高声道,“昔胡铎言不远,夏父之徒即见!” “主上天性固不可违,天下人情亦不可拂。考献王不已则宗,宗不已则入庙……” “别情你竟知此语?”二人同时惊愕,方师兄又叹道,“我和子实得闻此言,只道事在人为,终有两全之策,没想到现在欲罢不能了!” 原来方师兄桂萼因议礼而贵,惹得欺名盗世之徒眼红,纷纷模仿起来,专门投嘉靖所好献礼,师兄《大礼集仪》,为了以示平正严明,未收入后来随即附和的言录,这却引来那些投机分子的不满,光禄寺署丞何渊在方师兄进献后不久即提出建立世庙邀宠。这次再献《大礼集仪》,师兄等仍是坚决未录一干势利小人之言,竟引来他们强在皇上面前群起攻讦。 桂萼道:“我等岂能与小人为伍。元亨之举虽不妥,但也在清理之内。” 我一惊,才听方师兄解释到,冀元亨冀师兄平反后任户部主事,赞同夏言清除庄田的主张,不料不仅因此遭到一些勋贵的反对,更因议礼遭到继统派的抵制,兼之与方师兄桂萼等关系甚密,嘉靖本来就多疑心,这次冀师兄跟着被继嗣派的几个官员攻击,为人方正的他竟起了归隐之意,已经在昨天上了辞呈,现在正在部里交割,打算回余姚与老师共居。 “冀师兄太过方正。”是以至此我也不能强求,只能再饮一杯酒,“冀师兄陪着老师也算是件好事。” 沈希仪顾不了这么多,道:“皇上到底是信任你们多,书贤兄不也进了詹事府!战场上有欺软怕硬的兵油子,但还是打胜仗,靠的就是骨干精兵,皇上也清楚你们是中坚,更何况……” “更何况张璁进兵部侍郎。这就是信号!……更何况我们这些小百姓还要仰仗精兵骨干挡住敌人的大军那!”想不到师兄升迁还有内幕在其中,我有心打破屋里稍微有点凝重的气氛,“我还等着师兄叔父那一任考官跃上龙门呢!”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笑了,说到张璁和方师兄升迁冲淡了气氛,说到底,沈希仪那句话,嘉靖靠的是师兄桂萼一系人,他自己也该衡权利弊。 “真麻烦的还是议礼本身,我们做臣子的,也只能尽臣子本分了。”方师兄说完这句,抛开了自己的事,转而问起我的状况。 事情到了这份上,也是时候告诉桂萼,这事需要他的帮忙,但嘉靖那里需要几个人好好配合,免得惹来不必要的大麻烦。 “别情你还说自己跃上龙门,我看你是嫁入龙门还差不多。”桂萼没先怪我瞒着他,说起笑来,“想起来我还参过你几道,亏得没出大漏子。” “这样才能叫嘉靖的不起疑心!”桂萼行事任意,我在他面前也不用一口一个“今上”“陛下”的,反倒是师兄与我相交更密却书生气更重,果然看他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我接着道,“该怎样还是要怎样,但要请叔父、师兄还有大舅哥帮侄儿师弟妹夫我多多提防赵鉴,” “这什么乱关系呀!”轮到三个人为自己的辈份发牢骚了。 有很多不如人意的地方,但共饮之时仍叫人感到振奋,四人一直坐到月上中天,一身暖气和和整个冬天的寒冷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了,我赶紧拉紧车帘,探望宁师姐也耽搁下来,只有推到明天。 从隐庐出来是不可能不带着魏柔的。昨晚她和希珏苦等我回来,今天早上希珏还在熟睡就服侍我穿衣,内务非她所长,早餐我也只能在她满含希翼的秀目注视中含笑吃下,真如六娘之言,她得知我并没有公务就一定要跟我一起出去,我劝说一番就随她了。 除了在剿倭营的熟食干粮,好几年没吃过这样的食物,所以直到缨子胡同口我还脸上还挂着吃早点时的微笑,魏柔在我怀里一语不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相公你要笑就笑吧!” 我顿时大笑,狠狠的在她脑袋上敲打一下:“阿柔,你知道自己现在是多么可爱吗?你相公睡觉都会乐醒。”素手调羹,不管端上来的是不是美味,那一份心意都足以绕梁三日,这顿早餐我真的是吃的有滋有味啊! 痛楚从大腿传来,我一唬脸,魏柔的小手立即搂上我的腰:“相公这张嘴不知道要骗多少女孩子的心呐!”柔的仿佛是太湖的水,“可奴家就喜欢叫相公哄着奴!” “相公没骗你喔!”魏柔正在慢慢忘记之前那个谪仙,在远离江湖是非的地方,她就是一个平反的小女人,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如白梅绽放那般动人,那般美好,惹人爱怜。 宁师姐正轻哼着哄四个月大的小宝宝睡觉,我和魏柔坐在碧纱橱上静静的看着焕发出母性光辉的她,寒冷的冬天也好像叫宁师姐如柔和的歌声带到了温馨的春天,温情的神采在她的脸上,竟是出奇美丽,婴儿刚刚睡去的可爱模样和她的美丽组成比任何春风都要温暖的气息,熏得我和魏柔醉在其中。 “妹妹才是仙子下凡呢。”出了暖阁,宁白儿拉着魏柔的手赞道,“我没能喝上妹妹的喜酒,今天一定得补上。” 抬腕之间看到魏柔手上的护花铃,更是轻托着护花铃喜道:“这真是姐姐早在盼着这一天,最算师弟的心没白费。 魏柔被宁白儿夸得晕生双颊,抱住我的手臂,乌黑的眸子射出丝丝柔情,舍不得离开我的身体,魔门和隐湖的……不,不该有什么魔门隐湖,我和她之间的爱有了今天的结果,我也在二十几年来头一遭感谢了一回上天对我的眷顾。 见宁白儿的欢喜里隐隐透出一丝钦羡,我安慰道:“姐姐莫要太过担心,阿柔可是羡慕姐姐生了个大胖小子,每天晚上都嚷着也要给弟弟生一个呢。”